而來傳話的白芷,雖然心中寒涼,面上還是做出恭敬模樣,沉聲道:「奴才遵旨。」
乾隆點了點頭,一抬下巴頦:「去吧。」
白芷躬身退了出去。
而等到白芷離開,永璇也徹底顯露在乾隆眼前。
永璇不敢耽擱,急忙上前行禮:「兒臣給皇阿瑪請安。」
乾隆冷著臉看著永瑄,長久也不說話。
永璇弓著身子,只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受,屋裡冰冷的氣息,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
許久,乾隆終於開了口:「你倒是長本事了,庶母也敢衝撞!」
這話就有些重了,永璇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皇阿瑪明鑑,兒臣不敢,是兒臣那個奴才,他傍晚乍見令妃娘娘,沒有看清,這才不小心讓令妃娘娘受驚倒地,並非有意衝撞啊!」
永瑄剛跪在門外那會兒,已經想明白了,衝撞令妃的這口鍋,他還真得背上,不然若是扯起皮來,令妃若是急了來個魚死網破,那事情就麻煩了。
而乾隆聽著這話,倒是覺得自己之前彷彿小看了這個兒子,棄車保帥,也算有些腦子。
「你之前不是說,是令妃自己倒地,與你的奴才無關嗎?」乾隆閒閒道。
這話是乾隆著人去拿永璇的時候,永璇激動之下說出來的,如今前後才不過一個時辰,這就改了話頭。
永璇聽著這話,腦門上的汗更多了。
「兒臣當時是糊塗了,聽信了那個奴才的話,如今想來,這大傍晚的,許是那個奴才看錯了也不一定,令妃娘娘跟前的人總不會胡說。」
永璇這會兒腦瓜子也轉起來了,皇阿瑪多疑,自己讓奴才背了國,總不能讓令妃那個賤人也好過。
乾隆聽了這話果真沒有藉口,只是沉吟了片刻,這才道:「那個奴才我已經弄到慎刑司去了,遲早會有口供出來,若是此事與你無關,那自然皆大歡喜,若是審出來點什麼……」乾隆冷厲的眼神掃向永璇。
永璇哆嗦了一下,急忙表忠心:「此時真與兒臣無關啊,那奴才會去武陵春色,只是因為兒臣隨口一說想吃武陵春色的桃子,那奴才便想討好兒臣,這才去了武陵春色,沒成想會遇到這事兒,說到底也是兒臣御下不嚴,還請皇阿瑪責罰!」
這個藉口是提前就找好的,之後永璇把那個奴才提回來,也好生威脅叮囑了一番,反正那奴才的一家子都在自己手上,若想家人活,他就不敢供出自己。
乾隆看著自己這個兒子,之前他總覺得永瑄性格乖戾,心胸狹窄,在上書房欺負永瑄的事兒,其實他都是看在眼裡的,本想找個時間敲打一下他,沒成想就出了這事兒。
不過也真是沒想到,這個兒子在大事兒上,倒是讓他另眼相看,除了一開始有些慌張,如今倒也算心思深沉了,他確信,那個奴才那兒是問不到什麼了。
乾隆有些沒意思的擺了擺手:「滾吧,從今日起,禁足三個月,俸祿和月例減半,日後若是再有欺負兄弟,御下不嚴的事情發生,就沒有今日這般簡單了。」
永璇聽了這話,真真是大大鬆了口氣。
但是那句欺負兄弟,卻又讓他提起了心,他抬頭看向乾隆,眼中滿是忐忑。
乾隆卻冷笑一聲:「你不會以為,你在上書房欺負永瑄的事情朕不知道吧?」
永璇心下一沉,急忙道:「兒臣行事不端,兒臣心胸狹窄,請皇阿瑪責罰!」
乾隆都被氣笑了,隨手一揮,桌上的筆墨紙硯便盡數掃到了地上。
「你還知道你自己行事不端,心胸狹窄!你比你十弟大多少?你十弟今年幾歲?你可知道!他不過一個孩子!你連一個孩子都容不下嗎?」
永璇嚇的瑟瑟發抖:「兒臣罪該萬死!」他死死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