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乾隆遠去的腳步聲,靜容微微挑眉,看向純嬪,她和自己有話說?也不知是什麼話?
純嬪沒有理會乾隆,只是定定看著皇后,恍惚間竟有些看花了眼,眼前這個滿臉溫厚,氣質淡然的女子,真的是原來後宮裡那個不起眼的嫻妃嗎?
她記得自己那時還笑話過嫻妃,無寵無子無才無貌,除了那個姓氏值錢,也就是個老死後宮的下場。
那時候她多得意啊,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即便自己不不受寵,這宮裡也沒人敢小看她。
而嫻妃這位一進府就是側福晉的人,到頭來卻和自己一個位份,多麼的可笑。
可是她那那時也沒料到,那個菩薩一樣的富察皇后會早早沒了,嫻妃卻後來居上成了繼後。
傳聞嫻妃是繼後的那會兒,她日日恨得咬牙切齒,憑什麼啊,自己有孩子又和嫻妃都是貴妃,憑什麼要平白矮她一頭。
同時也心中暗自詛咒,就嫻妃那個樣,就算給了她皇后的位份她也做不好。
可是如今……如今……
純嬪慘然一笑:「皇后娘娘,看著奴才如今這副樣子,娘娘心中可舒坦了?」
靜容微微皺眉:「你這是病糊塗了不成,你這個樣子,我只會憂心,有什麼好舒坦的。」
純嬪苦笑:「娘娘到這個地步了,還是不肯和奴才交心。」
靜容只是淡淡一笑:「純嬪,你如今病成這樣,還是不要多思多慮,就算是你錯了什麼事兒,但是隻要人好好的,總能有機會改正。」
純嬪一聽這話,神色一凜,然後又洩了氣:「娘娘查出來櫻草背後的人了嗎?」
靜容挑眉:「櫻草剛剛的確招供了,說是你身邊的人指使的,我還有些不信,如今聽你這語氣,難道還真是你做的?」
純嬪嗤笑一聲:「我說不是我做的,娘娘難道還會信我嗎?」
靜容嘆了口氣:「我信又有什麼用,還得太后和皇上相信才是。」
純嬪哈哈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卻又咳嗽起來,幾乎把肺都要咳出來,靜容看著皺了皺眉:「你沒事吧?要不要傳太醫?」
純嬪用帕子捂著嘴,搖了搖頭:「不用娘娘費心了,奴才這個樣子,只怕也是活不了多久了。」
靜容沒說話。
但是純嬪卻好似有了談興:「娘娘,奴才不久前曾收到過一個訊息,您知道皇上想把忻貴人這一胎給誰養嗎?」
靜容皺了皺眉,沒說話,她感覺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麼東西。
看著靜容的面色,純嬪臉上的笑隱隱含著惡意:「皇上想把那個孽種給令妃養,娘娘,您看看,我和您侍奉了皇上這麼多年,到頭來,卻不如一個奴才出身的令妃,皇上在真的是處處都為令妃想到了,奴才聽著都覺得嫉妒呢,不知娘娘怎麼想。」
靜容能怎麼想,她不僅沒什麼想法,甚至還想笑。
旁人或許不知道令妃能不能生,但是靜容卻是知道她的確是能生的,而且還能生好幾個呢,現在給她養一個孩子,又有何妨,人家日後親生兒子也會有的。
靜容想到這兒,看向純嬪的眼神就多了幾分憐憫,她就說,純貴妃也看著不是什麼蠢人,怎麼會做出這種膽大包天的事兒,原來是因為被令妃的受寵給刺激到了。
這也難怪,都同樣是妃子,令妃如此受寵,自己卻被禁足,任誰心中都會意難平。
靜容嘆了口氣:「皇上如此安排,也很妥當,令妃是高位妃嬪,撫養一個皇嗣,還是足夠的,純嬪你又何必如此不甘心,你自己也有兩個孩子,何必在此事上斤斤計較。」
純嬪被皇后這番話說的臉都綠了,她幾乎是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皇后:「娘娘何必在我跟前裝相,我不信娘娘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