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主僕幾人說話的空檔,外面終於有人進來回稟,那拉太太到了。
靜容一時有些緊張,這可是原主的親娘,要面對她,她總覺得有些心虛氣短。
可是也容不得她多想了,人已經來了,因此短暫的沉默之後,她立刻道:「快將人請進來!」急促的聲音帶著一絲緊張。
並沒有人發現她的不對,她們只當她是太過激動。
靜容話音剛落,便有一人引著一個中年婦人走了進來,看著四五十歲的樣子,雖然穿著還算體面,但是面上神情卻有些風霜痕跡,打扮的很素。
「奴才郎佳氏,見過嫻貴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郎佳氏的聲音有些低沉,聽著倒有些不像原主記憶中那般溫柔可親。
「額娘快請起。」靜容急忙上前將郎佳氏扶了起來,面上有些不安:「您這般,真讓我不知如何自處。」
郎佳氏聽了這話眼眶一紅,握住了靜容的手,順勢站了起來,抬頭看向她。
「許久沒見娘娘,娘娘清減了。」郎佳氏語氣哽咽道。
靜容心中苦笑,這幾日如此勞心勞力,能不清減嗎?
不過她倒也沒多說,只是擺手,讓其餘人等都下去,只留白蘇和白芷在屋裡。
白蘇機靈,看著立刻道:「娘娘許久未見福晉,想是有許多體己話要說,奴婢還是去門外守著吧。」
靜容點了點頭,應了她的請求,白芷一看,也跟著退下了。
霎時間,屋裡只剩下了靜容和郎佳氏母女倆。
靜容心中有些尷尬,不過面上到底還撐得住,招呼郎佳氏在裡間坐下。
郎佳氏一直看著靜容,彷彿是想要從她身上看出些什麼。
靜容心中有些不好意思,卻也能理解,畢竟原主進宮這許多年,同自己的親生母親也就見過兩次,一次是乾隆登基給的恩賜,一次是太后千秋給的恩賜,除此之外,原主一直都很老實,從來不敢逾越祈求。
「娘娘這幾年可還好?」郎佳氏抓著靜容的手不鬆開,說起這話,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
靜容不知為何,竟也覺得有些鼻酸,遮掩般的低下頭,默默點了點頭:「都好,額娘你好嗎?」
「我能有什麼不好,你哥哥嫂嫂都挺孝順,家裡事情也不多,自然是好的。」郎佳氏溫柔的撫了撫靜容的手背。
靜容抿了抿唇,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郎佳氏這會兒倒像是緩過神來了,繼續輕聲道:「這幾日宮裡的訊息傳得不找五六的,我聽著都覺得心慌,你哥哥是個沒本事的,給你長不了什麼臉面,但是他心裡也是擔心你的,總怕你出什麼事,便催著我進宮看看你,可是讓你為難了?」
說起這個,靜容倒是抬起了臉,看向坐在對面的人,郎佳氏的臉上帶著明顯的不安,眼底神色也很真誠,看起來並非是在撒謊。
靜容心情複雜,要是真的不是撒謊,那這件事倒是更難辦了。
有野心倒是無妨,但是要是太糊塗卻是真的難事。
「這事兒訥蘇肯怎麼說?」靜容突然問道。
郎佳氏明顯一愣,似乎沒料到靜容會問這個,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回答:「訥蘇肯怕給你添麻煩,不想讓家裡摻和,但是他到底年紀小,不知道這裡面的齟齬,你哥哥實在是擔心你,所以……」郎佳氏欲言又止。
不錯,到底還有個明白人,靜容鬆了口氣,他也不求孃家大富大貴,只求他們老老實實不拖後腿就行。
「額娘,宮裡的事自有宮裡的章程,該是什麼就是什麼,急是急不來的,我如今處境,您心中也該明白,正是敏感的時候,如此,家裡就更不能在這會兒冒尖,哥哥老實,能想出這事兒,只怕是有人在背後攛掇,其中用心,您仔細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