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快起來吧,你額孃的事兒,是皇上金口玉言下的詔,我也實在不好說些什麼,但是你放心,若是有機會,我定會稟報皇上,至於如何處置,也只能看皇上的意思。」
靜容兩三句話就把事兒踢到了乾隆身上,永珹原不想起,但是沒成想這位嬤嬤力氣不小,硬把他攙扶了起來。
永珹的臉漲得通紅,有氣的也有羞的,但是靜容卻不管這些,只柔聲道:「阿哥年紀也不小了,該用心讀書,日後才好為皇上辦差,這些後宮之事,阿哥該少操些心才是。」
永珹一時間被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紅著臉訥訥了半天這才拱了拱手:「兒臣惶恐,只是此事兒臣實在是不知如何只好,只能來求皇額娘。」
趙嬤嬤聽了,在一邊笑了:「阿哥爺別怪老奴多嘴,一切都還要看皇上的意思才是,皇后娘娘可拿不了主意。」
永珹咬著唇說不出話來。
靜容適時給他解除了尷尬:「阿哥也是孝順,若是皇上知道,也只有開心的。只是無論如何,如今阿哥都不該再把這件事掛在嘴上了,皇上到底已經做了定論,若是讓旁人聽到了,又不知編排出什麼話來,到時候事情只怕就更難看了,阿哥快回去讀書吧,趕明皇上還要給阿哥賜婚呢,如此隆恩,阿哥也要早做準備。」
永珹這會兒是真說不出話來了,他也是第一次發現,皇后也是個十分厲害的人,這番敲打提點,莫不讓他心存顧慮。
要知道,大哥和三哥的下場就在眼前,如今他也不敢不敬嫡母,如此便也只能行禮告退:「多謝皇額娘提點,永珹告退了。」
靜容笑了笑:「阿哥想明白就好,且去吧。」
永珹轉身離開。
看著永珹離開的背影,靜容臉上的笑慢慢消失。
趙嬤嬤站回了靜容身邊,也不多言,倒是白青忍不住開了口:「明明是皇上的旨意,四阿哥倒來逼我們娘娘。」
趙嬤嬤看了一眼白青,嘆了口氣:「要不怎麼說這宮裡的孩子心眼多呢,哪怕是這往日裡看著老實的,心中也有自己的一本帳。」
靜容卻在此時笑了:「他到底存的什麼心思,我不去猜,不過他到底對嘉嬪還是有幾分母子情分的,否則也不會在這種時候,冒這樣的大不韙給嘉嬪說話,我看他臉色,想來來我這兒之前,應該去了皇上那兒,無功而返,這才來了我這兒,如此倒也算有些膽識了。」
趙嬤嬤一愣:「奴婢到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靜容笑笑沒說話,永珹的額頭略有些微紅,當她說起給皇上回話的話,他面上也沒有喜色,因此便可斷定,他早就知道皇上那邊的態度,因此才回來求她。
「且不說這些了,他來我這兒,皇上必是知道的,說不得我到底還是得把他求的情,轉述一下,至於皇上如何決定,到底還要看皇上的心思。」靜容淡淡道。
趙嬤嬤笑了笑:「娘娘說的正是呢。」
下午的時候,乾隆果然來了,靜容也老老實實,一句不差的把今日她和永珹的話給皇上說了一遍。
沒想到說完之後,乾隆還挺開心的,笑著道:「往日裡只怕你面軟,免不得被人拿捏,如今看著,你倒也有幾分自己的主張,這事兒你別管了,我自有主意,下次永珹敢再來找你,你盡可打發他來見我。」
靜容正等著這句話呢,急忙笑著應了,然後又想起乾隆的前半句話,心中不由翻了個白眼,自己裝了幾天菩薩,難道還真把她當成了泥捏得不成。
不過這樣也好,在乾隆這樣自大又強勢的人勉強,假裝弱勢也是一種很好的生存手段。
他們兩人又聊了些家常,眼看時間不早了,乾隆便離開了,靜容送他出去,看著他朝著令妃的住處走去,便回了自己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