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貴妃看著鏡中的自己,眉目艷麗,肌膚如玉,她的身子和容貌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整,已經養回來了,現在她必須重新承寵,也不能再讓皇貴妃這麼得意下去了,如此,她的永珹才有出頭之日。
想著皇上的性子,嘉貴妃心中漸漸有了計劃。
靜容不知道嘉貴妃的這些心思,這幾日翊坤宮裡裡外外忙得不行,但是各個都興高采烈,因為他們都知道,他們伺候的主子要封后了。
內務府那邊做了封后當天要穿的朝服,拿來給靜容試了,靜容只穿了一下,就惹了一身汗,在想著封后當天的典禮只怕要一天時間,心裡不由得有些害怕,這衣服厚的跟蒸籠一樣,自己真的能撐住嗎?
白芷似乎是看出來了靜容的顧慮,溫聲道:「奴才從內務府那邊拿了些輕便透氣的料子,到時候做成裡衣,想來能輕鬆些。」
靜容聽了嘆了口氣,換下了衣服。
「做人做事都是有得有失,想要一時榮耀,不付出些什麼哪裡能成。」
白芷聽了笑了:「還是娘娘有心胸。」
一直到了七月初十,乾隆皇帝詔攝六宮事皇貴妃那拉氏為後,八月初二行冊封禮。
靜容恭敬的領了旨意,心裡卻想著,八月份,那可是最熱的時候。
旨意剛下達,便是滿宮的恭賀來臨。
諸嬪妃都來翊坤宮給她請安,宮裡的奴才也一波一波過來給她磕頭。
這都是慣例,靜容自然也安然受之。
一直到了八月初二,終於到了皇后冊封的時候。
這可是大事,舉行的儀式典禮也十分盛大,靜容一整天都和提線木偶似得,根據規矩行事。
最後在山呼海喝的跪拜聲中,她終於完成了這一生最重要的儀式。
她和乾隆並肩站在最高處,感受到的並不是志得意滿的歡喜,而是高處不勝寒的孤獨。
以後她便成了這個世界,身份地位最高的女性,只是這高度,卻如同空中樓閣,只要稍不注意,便會坍塌殆盡。
所以,即便她走到了這個位置,也要更加小心,更加謹慎,更加殫精竭慮。
儀式結束之後,靜容只覺得自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厚重的衣服下,汗水幾乎浸透了裡衣,而朝服扣在身上,更是愈發悶熱。
但是她現在還不能換衣服,她還得在後宮,接受內外命婦的叩拜。
靜容高坐在殿堂之上,受了命婦的跪拜之禮,又強撐著和她們說了幾句話,又看著她們退下,這才勉強結束這一天的行程。
靜容幾乎是有些迫不及待的進了內殿,換下了身上的朝服。
她身上被捂得有些發紅,白芷看了一下,覺得有些不好,趕緊讓人去拿了清涼油,等到靜容洗完澡,給她在發紅的地方塗上了清涼油。
靜容癱坐在榻上,由著白芷用乾毛巾絞頭髮。
絞完頭髮,又開始通頭,靜容簡直舒服的想要哼唧出聲。
這一晚,乾隆翻了翊坤宮的牌子。
靜容雖然身上還有點不舒服,但是卻不敢露出一絲一毫不情願的神色,越發柔情蜜意的對待乾隆。
乾隆果然十分滿意,吃完晚飯,兩個人坐下說話,乾隆溫聲道:「明個兒是你封后的慶賀禮,你也可把家裡人接過來說說話,這兩年辛苦你了。」
能從乾隆嘴裡聽到辛苦兩字,簡直是奇蹟,任憑靜容反應這麼快的人,都楞了一下,然後這才謙虛道:「都是臣妾應該做的,哪裡說得上辛苦。」
乾隆握了握靜容的手,沒有說話,眼中神情卻十分溫和。
他輕聲道:「我想給你阿瑪追封一等承恩公。」
靜容呆住了,急忙道:「先皇后之父也不過是一等承恩公,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