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說感激什麼,但是他們二人卻都明白這言外之意。
靜容笑著接過了這盞茶,溫聲道:「都是皇上恩典。」
伊拉里氏靜靜的點了點頭,但是心裡怎麼想,卻沒人知道了。
靜容抿了口茶,這才道:「太醫院那邊,我已經讓人吩咐過了,會重點關照大阿哥,只是頭所的這些奴才,還要你出手整治,若是有伺候不周到的,只管寫成條給我,我再行處置。」
靜容又不太清楚頭所裡的情況,也不想把手伸到人家院子裡,因此這件事還是要交給大福晉來辦最好。
伊拉里氏一聽這話,心中對靜容的感激之情更深了,這位皇貴妃娘娘,著實寬厚,辦事也敞亮。
「多謝娘娘周全。」伊拉里氏又起身行禮。
靜容笑著將她拉起來:「行了,多大點事,不必如此,我今兒來也是傳個話,時間也不早了,你好生歇著,日後大阿哥,還有兩位小阿哥還要你來照料,我昨個看著也覺得心酸,你且要放寬心,這日子才能過的舒坦。」
伊拉里氏能聽出來靜容這是在提點自己,但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現在整個頭所都是提心弔膽,生怕某天皇上一開口,他們一家子就得去給孝賢皇后陪葬,只是這話心裡感想,嘴上卻不敢說,只能苦笑著點點頭。
靜容也沒想著自己兩三句話就能讓大阿哥兩口子解了心結,又說了幾句閒話,便起身告辭了。
等出了頭所,靜容長長嘆了口氣。
這宮裡主子如何,只看奴才們的精氣神就能看出來,頭所雖然是阿哥住處,但是裡面的壓抑情緒,卻比太后住的壽康宮還要重,彷彿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幾乎一點生機也無。
她只盼望著,自己今日來這一趟,沒有做錯。
靜容回到翊坤宮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後的事兒了,因為這會兒太陽上來了,為了走陰涼的道兒,稍微繞了點路。
不過靜容倒是不覺得熱,她本來就有些體寒,如今這一路,倒是覺得溫度剛合適。
她一回來,白朮就進來回話,靜容見她神色,便知道應該是查出了什麼,便招手讓她進來,遣散了屋裡其他侍女,又命白青看著門口。
白朮走上前來,低聲道:「娘娘,那個二喜的屍身找到了。」
因為對此早有所料,因此靜容倒是不驚訝。
「在哪兒找到的?」她語氣淡淡。
「是在護城河裡,內務府的人,說她是藏在水車裡偷溜出宮,結果失足落水而死,不過奴婢看著有些古怪,宮中的門禁極嚴,怎麼會這麼容易溜出去呢?」白朮有理有據道。
靜容沉著臉思考了片刻,終於閉了閉眼道:「我知道了,這事兒你不必再查了。」
白朮有些驚訝,這事兒明顯不大對勁,靜容竟然會放棄查探,但是她到底是個老實的,因此也沒有多問,應了下來。
靜容沉默了許久,又道:「她家裡的事兒你查了嗎?」
說起這個,白朮面上神情就有些不好了:「她家裡情況不是很好,老子娘早死了,只剩一個弟弟,如今半大年紀,寄養在叔父家中,飢一頓飽一頓的,全靠二喜每月稍出去的例銀過活,這次二喜沒了,只怕他弟弟日後的日子也難過。」
靜容點了點頭:「行,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日後二喜的事兒不必再查了,也不必再提起,誰問都不能說。」
白朮聽了這話,心稍微提了提,下意識明白這裡面應該是有事,急忙低聲應了。
等白朮出去,靜容原本攥成拳頭的手這才鬆了松。
白朮都能看出來的問題,難道那些內務府的人精看不出來嗎?
可是他們雖然看出來了,卻依然這麼輕易的瞭解了,那就說明有人不想這事兒繼續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