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靜容轉身就走。
嘉貴妃看著靜容背影,臉上的恨意幾欲噴薄而出。
還是邊上的冬雪看著害怕,低聲喚了一句:「娘娘。」
嘉貴妃這才回過神來,掩住了臉上神情,只是眼中的恨意依舊未消,她沉默許久,終於低聲道:「將九阿哥的東西收拾一下。」
冬雪聽著這話遲疑了片刻,小聲道:「明兒就是三十了,想來不宜挪動宮室。」
嘉貴妃聽了冷笑一聲:「皇上下的令,便是玉皇大帝到跟前了,都得等一等,別廢話了!」
冬雪這才住嘴,小聲吩咐底下人行動。
而嘉貴妃則是看著宮門,陷入了沉思,自己這次是真的栽了,若不是沒有確切的證據,自己又是永珹永璇生母,處罰可能更重,不過沒關係,只要沒有證據,那自己遲早也有起復的一日,到時候,到時候……
嘉貴妃握了握拳,轉身朝著寢殿走去。
靜容回了翊坤宮,先喝了一碗紅棗薑茶,去了身上的寒氣,這才緩過氣來。
白蘇面上有些忿忿:「娘娘往日裡對嘉貴妃那樣好,她竟然如此算計娘娘,果真是惡毒!」
白蘇雖然不如白芷聰明,但是這一來二去的,又哪裡猜不出這內裡的問題。
靜容淡笑了一聲:「人心隔肚皮,何必為了不值得的人置氣,她自知九阿哥立不住,便想要以此博取憐惜,再捎帶上我,豈不是一箭雙鵰。」
靜容此時也算是想明白了,嘉貴妃自從生下病弱的九阿哥,就基本上失了寵,乾隆雖然不說,但是心裡卻責怪她,為了位份,隱瞞身體狀況,沒有照顧好皇胎,導致九阿哥病弱,而此時大阿哥三阿哥又雙雙被廢了前程,四阿哥成了所有兄弟裡最年長的一個,這不就給嘉貴妃透涼的心上澆了盆熱水,心思一下子活泛起來了嗎?
這心思一活泛,人自然就有了「上進心」,想要上進,就要獲得聖寵,獲取更大的權利,而自己,不就是這後宮裡的活靶子,她上進路上的攔路虎嗎?
想通了這些,靜容原本心中的不忿,變少了很多。
總歸這人活一世啊,各有各的所求,這所求成了執念,便也入了魔,實在是太常見了。
想著這些,靜容也覺得有些無趣,她知道,嘉貴妃這樣的女人,是不會輕易被這種事打倒的,她遲早還能回來,到時候說不得又要掀起一番風雨。
此事發生的時候雖然雷霆萬鈞,但是等後宮嬪妃們都知道的時候,卻彷彿在湖水裡投入了一枚小石子,只是泛起了微微的波瀾,各種妃嬪們,都好似無事發生,沒人敢多問,也沒人敢議論。
也就是乾隆在第二天自打臉,說如今年下,不好挪動宮室,先讓九阿哥住在啟祥宮,等年過完再挪動。
靜容聽了,不免讚嘆令妃好手段,能讓乾隆改變心意,這不是一般人啊。
不過感嘆了一句也就過去了,今天是大年三十,靜容需要做的事很多。
朝廷那邊已經封印了,乾隆也沒啥事,就去了養心殿寫福字,準備賜給臣子,而靜容則是準備晚上的宴會。
和往年一樣,三十晚上的宴會,是宴請宗室,如今滿清入關許多年,黃帶子紅帶子加起來不知道多少,但是能得皇室賜宴的,卻只是其中少數。
可是就這些少數人,安排起來也很費神。
靜容又檢查了一遍選單和座位,這才鬆了口氣,看著外面的天色,估摸了一下,知道還能再休息一兩個時辰。
白芷看著靜容滿臉倦色,有些心疼,柔聲道:「娘娘何必事必躬親,往日裡孝賢皇后也沒有您這般費心的。」
靜容聽了苦笑:「我如何能與孝賢皇后相比,這是我第一次主持宴會,若是有絲毫差池,皇上和太后那邊,只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