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拍拍曼允的肩頭,席旻岑無聲的安慰。
遠處的尹玲芷也看見這幕,微微皺起柳眉,九王爺和小郡主之間那種真摯的感情,令人難以插足。但既然她嫁進來了,就不信搞不定九王爺。男人嘛,都是經不起誘惑的生物。
似乎注意到那抹目光,曼允回視過去,不屑的瞪了一眼。
轉眼日落西山,藹藹的暮色降臨,天空漸漸黑暗。
好些大臣紛紛揮手,向席旻岑告別。某些年輕的貴公子臨走時,不忘再看了曼允一眼。
大紅燈籠閃耀著光芒,王府就算入夜,依舊沉浸在喜氣之中。但直覺靈敏的人,卻能從喜氣中,感受到那一直藏在陰暗處的冰涼,徹骨的寒。
尹玲芷被好幾個婢女,伺候著送進新房。席旻岑在揮別一些大臣後,也消失了人影。大廳的圓桌邊,只零零星星有幾個人。
「小侄女,是跟朕回宮再住一段時間吧。留在這裡,也只是徒增傷感。」席慶麟抽掉曼允手裡的酒壺。
傷感?的確,若是讓她天天看著王府裡的紅色,估計得慪死。
但就這麼回宮,曼允還是極為不放心。萬一。萬一……父王真跟尹玲芷入了洞房,父王便不再屬於她了。
朱揚剛忙完手裡的活兒,箭一般的從過來,「小郡主,皇上說得對,您還是先回宮去。王爺這裡,有屬下給你看著,絕不會出什麼亂子。」
知道朱揚是好心,但心裡那股難受,揮之不去。
朱飛也走過來,道:「小郡主,王爺有分寸,您不必擔心。」
在這麼多人的勸說下,曼允只得點頭。
朱揚朱飛送席慶麟和曼允出府,直到街道上的馬車消失在盡頭,才收回目光。
馬車晃晃悠悠行駛,東搖搖西晃晃,就跟曼允的心一般搖擺不定。頭探出車窗,曼允回望著已然消失的岑王府。只有那裡,才是她真正意義上的家。
席慶麟實在看不下去了,扯回曼允,讓她坐在車中。
「小侄女,你別再探頭看了,早就看不見岑王府的影子了。若是被冷風吹著涼,皇弟又得怪朕。」席慶麟語重心長道,唯恐曼允不懂得珍惜自己的身子。
曼允沉默不語。
「你也別傷心。九皇弟是朕看著長大的,頭一次看見他這麼重視一個人。他對你寵愛,早就超出了限度。」席慶麟儘量開解這鬱鬱不歡的曼允,不是嘆氣。
冷風從車窗的縫隙,竄進,颳起曼允額前的髮絲。
席慶麟繼續道:「小侄女,你可還記得八歲時,與文科狀元陳甯的比試?」
不知道對方為何談起這個,曼允點頭,「記得。」
「九皇弟不是個好得罪的人,你猜猜陳甯最後的下場?」席慶麟多番勸說不成功,只能透露些訊息,讓小侄女明白她在皇弟心裡的地位。每每想起那件事,席慶麟的心肝都一抽一抽的疼。
那日風雅樓陳甯認輸之後,發瘋的想要跟她同歸於盡。父王險些要了他的命,最後還是曼允不忍父王手裡染上鮮血,折損他在百姓中的形象,這事才就這麼罷了。
難道在那之後,父王又找陳甯麻煩?
「難道死了?」曼允疑惑道。
「你太小瞧九皇弟了。得罪他的人,他便有千千萬萬種法子懲治那人。」席慶麟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否定。
九皇弟那些年南征北戰,死在他手裡的人,哪個有好下場。光是那些懲治人的法子,就足夠令人聞分喪膽。
「你可曾聽過水牢?陳甯在逐出皇都之後,便被人抓到了水牢裡。全身浸泡在汙水之中,只露出一個腦袋,足以你呼吸空氣。水中方有水耗子,每當它們一餓,就會在陳甯身上要肉進食。算算日子,陳甯關在那裡,已經八年了。」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