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竇,是他養的眾多棋子中,最厲害的一個。無論是忍力,還是心計,否則也不會成功勾引到史良笙。
輕輕塗抹著花玉露,淡藍色漸漸融入曼允的肌膚。
「睡覺吧。」終於為她塗抹完,席旻岑摟過孩子,往床鋪倒去。
淺睡中,曼允一直在想這麼個問題。史良笙如此寵愛母妃,那麼,母妃曾經沒有沒動心?如杲沒動心,為何生下她?
但看她死去前慈祥的目光,那絕對是幸福的。生命已然走到盡頭,她又為什麼會笑?
感情這東西,太複雜。
總讓人琢磨不透。
第二日清晨,父王一勺一勺餵著粥,曼允也一如既往看著父王的俊臉。父王渾身上下,似乎覆蓋著一層魔力,讓曼允百看不厭。明明把父王的模樣,全刻在了心底,卻每次都忍不住想要多看上幾眼。
自從父王親吻她嘴唇後,她總覺得兩人之問的感情,越變越微妙了。父,不像父。女,不像女。曼允忍下自己強大的好奇心,不敢過於探究這個問題。
經過花玉露的塗抹,曼允的手臂除了疼痛感,總算恢復了一些知覺。只要繼續塗抹幾日,傷口就會漸漸癒合。而那位老太醫,每日都往兆崴宮跑,幾乎成了曼允的專屬太醫。
使者們的耐心,越來越差。看九王爺最近什麼動作都沒有,越發想自行解決太巠山行刺一事。
好些使者聯合起來,每日不斷上書。
終於在幾天後,徹底爆發。各個國家統一戰線,若再不給他們一個交代 ,他們便立即通知國家發動戰爭。
少年太監心急火燎衝進兆崴宮。
此時,席旻岑正掀開曼允的衣袖,為她擦著花玉露。
看見突然出現的小太監,雙眼即刻凍結成冰。
「九……九王爺。」跑得太急,小太監每說幾句話,就喘上一會。那副神態,就如同火燒屁股,一刻也慢不得。
「二十多位使者,不顧侍衛阻擋,硬衝進御書房。皇上讓奴才來王爺這裡,搬救兵……」小太監心急如焚說完一大堆話,而瞧九王爺。
穩如泰山,沒有一點著急。慢悠悠為孩子上藥,在做完一切工序後,才道:「允兒,你在兆崴宮好好修養,本王沒回來之前,不準隨意亂跑。」輕點曼允額頭,幫她拉下衣袖,才施捨般把目光落到小太監身上。
只淡淡道:「走吧。」
小太監哽咽了一下。對待小郡主時,還溫柔備至,怎麼一看見他,臉色就如同寒冬臘月般凍得死人。
都是人,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啊?
小太監趁著席旻岑不注意,偷偷回頭,朝曼允做了一個鬼臉。
看看這位十五六歲的少年,曼允愣了 一下。能在皇言中,保持童心,這人非一般的樂觀啊。
微微一笑。
少年看見這笑容,呆愣了。心中只有一個想發,仙女啊!雖然這仙女年齡小了 一點,但那副面孔,一瞧就是美人胚子。
曼允跳下床榻,單手穿鞋。
朱揚剛好端著一碗湯藥進來,把藥碗放在桌上。
「小郡主,王爺離開之前吩咐過了。你想去曬太陽,必須先把藥喝了。」
正在穿鞋的曼允,小臉一抬。父王怎麼知道她想出去透透氣?微微皺起秀眉,這中藥可不好喝,滿滿的苦澀味。
朱揚往椅子一坐,兩條修長的腿撐直了,癱坐在上面,「王爺還說了,你要不喝,回來之後,他便罰你。」
雖然不知道會怎麼罰,但朱揚一瞧曼允苦著的小臉,就特別痛快。
這就是所謂的,一物降一物吧。再聰明再邪惡的小郡主,到了王爺手裡,還不是隻有乖乖聽話的份。心中那股不平衡感,總算找到了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