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
「砰」
鐵門似被焊死了般,紋絲不動,連房樑上積攢多年的灰也不曾落下半分。
老皇帝斜眯著邪i惡的小眼睛,輕蔑地瞧了一眼鐵門的方向,嗤道。
「費什麼勁呢?一群蠢貨!」
他迷戀地撫了又撫床頭柱子上的圓形機關,難捨地鬆開,從龍床下的暗格裡倒騰出十幾樣刑具。
布滿尖刺的長鞭、剜心的鉤子、剝人皮的快刀、刺入十指的銀針、取人舌的暗夾、斬斷腰身的斬刀無一不泛著冷冷的寒光,刺激著蘇吟兒所有的感官。
刑具噼裡啪啦落在地上。
老皇帝呵呵一笑:「選,喜歡哪種死法?」
蘇吟兒瞪大了瞳孔,慘白的小臉被嚇得毫無血色,哆哆嗦嗦的,連單薄的呼吸都打著顫兒。
房間裡燒著上好的紅羅炭,她的身i下墊著柔軟的被褥,照說不冷的,她卻感覺渾身寒透了。
現實和夢境高度重合,她仿若被惡鬼用長矛釘在火海里,被迫接受屈辱。
那是一種面對死亡卻毫無招架之力的深深的絕望。
老皇帝:「別急,慢慢想,容朕吃些東西,再收拾你。」
老皇帝心情極好,但三日不曾進食,身子虛得很,走第一步的時候身形微晃,踉蹌著險些摔倒,扶住床頭的柱子,緩了緩,才勉勉強強走到矮几邊上,端起溫給蘇吟兒的小米粥,就著幾道清炒的小菜,大口大口咀嚼。
「你那個老相好,忒不識趣!朕對你和他的苟且之事,已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計較了,他竟然還不滿足,想要朕的皇位,想要朕的命?」
老皇帝吐了口唾液,嫌稀粥喝不飽,抓起金色託盤裡的甜點果子往嘴裡送。
他粗鄙地抹了一把油膩膩的嘴巴。
「你們這群兔崽子,想得也太天真了。朕稍稍使點手段,不把你們哄得團團轉?」
鐵門走廊裡的腳步聲越來越繁雜,砍在鐵門上的力道越來越重,偶有陳立勇指揮御林軍的聲音——「取鐵柱來,砸!砸不動就砸牆!」,卻也是以卵擊石,並無什麼作用。
鐵門外傳來侍女洋桃撕心裂肺的哭喊。
——「夫人別怕,我們很快就把您救出來。很快,很快的!」
「狗東西,你若是動了夫人,我第一個殺了你,把你剁碎了餵狗!」
「夫人,您怎麼樣了?您回句話,回句話啊。」
「都是洋桃不好,洋桃不該擅自離開的」
「吵死了,再吵朕捏死她!」
老皇帝揮手砸了滾燙的小鐵爐,爐子上溫著的小米粥應聲碎在地上,小鐵爐也滾到陰暗的角落裡。
所幸鐵爐的火不大,只是兩截燒了一半的木炭,被小米粥淋濕,「噓」地一下,冒了些熱氣,滅了。
鐵門外頓時清靜了,半晌後,砸鐵門和砸牆的聲音才斷斷續續地響起。
老皇帝扔了筷箸。
許是吃了東西恢復了些元氣,他走路的時候明顯有力多了。他從十幾樣刑具裡隨意選了把剜刀,放在掌心試了試手感,徑直走向蘇吟兒。
剜刀的刀尖是朝裡的,鋒利異常,被跳躍的燭火一照,映出老皇帝額角下的陳年傷疤。
老皇帝每走近一步,蘇吟兒就劇烈晃動一番,美若秋水的雙目空洞洞的,驚恐又無助。
她的手腕和腳腕早已鮮血淋淋,她卻感受不到似的,一個勁痛苦的掙扎。
油膩膩的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昏暗的眼睛裡滿是病態的瘋意。
「別動。動得狠了,朕下手的時候找不準位置,疼得可是你。」
面前是老皇帝放大的蠟黃色的臉。
因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