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奴婢先給您繫腰帶您外衫還沒穿呢,您還病著小姐,安國君不在府上。小姐?小姐!」
洋桃也不知小姐聽沒聽到,那道粉色的曼妙身影已消失在廊下。
蘇吟兒尋過書房和練劍室,奔向前院的時候,恰好遇見管家壓著一車藥材往府裡搬,而陸滿庭剛從外面回來,正在大門口和同僚們告別。
正午的陽光金燦燦的,透過簷角掛著的紅色紙燈籠,斑駁地照在陸滿庭俊美的臉上。
他身形修長,赤金玄服勾勒出緊實的腰線,站在一眾同僚中顯得格外矜貴。
蘇吟兒雀躍著撲到陸滿庭的懷裡。
冰雪混著淡淡的荷葉香,裹著刺骨的寒意,一併襲向她。可她一點兒不覺得冷,反將陸滿庭摟得更緊了。
同僚們都知安國君的未婚妻生得極其貌美,是以安國君藏得深,從不將其示人,敢這般闖入安國君懷裡的定是那未過門的小嬌妻。
小嬌妻披散著一頭豐美的長髮,未施粉黛,卻眉如柳娥、唇若紅纓,哪怕驚鴻一瞥,也嘆為天人。
只是那種美是易碎的。
她的肌膚過於白皙,似乎輕輕一碰,便能化為灰燼。
眾人一時間看得痴了,忘了寒暄,杵在原地。
陸滿庭未做任何介紹,只簡單與同僚們客套幾句,就打發人走了。
他兩指抵在蘇吟兒纖弱的薄肩上。
「怎麼才好就跑出來了?我身上寒,會凍著你。」
蘇吟兒生得嬌小,未及他下巴。
那不盈一握的纖腰處,未來得及打結的腰帶隨意地散開,因為跑得急,甜膩的呼吸化作白霧氤氳了她的長睫。
旁側的侍女洋桃抱著一件白色狐裘,氣喘吁吁。
蘇吟兒不回話,只甜甜地笑。
陸滿庭接過洋桃遞來的白色狐裘,裹住蘇吟兒傲人的曲線。
「就這麼高興?」
蘇吟兒笑著往他懷裡鑽,全然不覆平日裡的拘謹。
「陸哥哥好。」
陸滿庭不禁笑著。
溫和的笑扭曲了昳麗,清朗的眸底全是蘇吟兒看不透的神色。
略帶老繭的指腹刮過她的臉頰,只輕輕一觸,能掐出水的白嫩臉上便隱約泛起了紅痕。
他似在逗弄一隻天真無邪、毫無防備的貓兒,將她唇角的弧度扯大了些。
扯得她柳葉眉輕蹙,
扯得她雙眸暈染著水汽,扯得她受不住輕聲嗚咽。
他適才鬆手,心情極佳地在她飽滿的額間用力一彈:「回屋。」
淺月閣的廂房裡,陸滿庭斜坐在窗邊的軟塌上。
他左腿蜷弓著,右手食指有節奏地敲打膝蓋,整個人慵懶且恣意。
蘇吟兒捧著一碗黑褐色的湯藥,忍著令人作嘔的鐵鏽味,蹙眉喝下。
這種湯藥,她已經喝了四年。
四年來,每個月的初一十五,她都得喝;若是遇上她生病了,她得日日喝,直到她病好為止。
也不知藥裡究竟加了什麼東西,味道腥得很。
「陸哥哥,這藥我還要喝多久?」
陸滿庭手中動作微頓,側頭看向院外忙活的下人們。
下人們將整車的藥材分揀,裝進木箱裡,再抬入專門的藥房。
管家聲音洪亮,叮囑下人們仔細些、手腳輕些,若是弄壞了珍貴的藥材,他們可賠不起。
陸滿庭漸漸回眸:「不想喝了?」
蘇吟兒不說話,在他面前緩緩蹲下,乖順地將頭貼在他的膝蓋上,蹭了蹭。
陸滿庭勾起她一縷她背後的青絲,在指尖饒了三圈。
那柔順如絲綢的頭髮,發梢泛著瑩潤亮澤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