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連幾場大雪之後,科考也接近了尾聲。
蘇汐月一大早便坐著馬車往考場去了。
今日是那些下場的學子出關的日子,考場門口跟上次開考那日一樣人山人海,都是來接人的。
蘇汐月一下馬車,便看到了溫仲黎和溫嶺海。
今日溫嶺海不當值,所以也早早來接孫子了。
「祖父,舅舅。」蘇汐月上前朝兩人行禮。
溫嶺海笑著扶起她:「也虧你惦記你表弟,提前給他準備了大氅和傷寒藥,否則這小子在這考場裡可要受罪了。」
也不僅僅是他們家的這小子,只怕這次科考的學子都要受大罪了,畢竟入場之前天氣已經轉了暖,大家都開始穿薄衫了,誰成想會突然下了春雪,溫差一下拉大幾十度,那些沒有提前準備厚衣服的學子,可不得受大罪了嗎?
蘇汐月輕笑:「我也是胡亂猜的,多準備了一些,畢竟有備無患嘛。」
其實蘇汐月還是很擔心,自己能不能幫到表弟,畢竟前世表弟可是受了這次春雪的影響的。
「到底是女子周到。」溫仲黎也很感激蘇汐月為溫鶴洋準備的這些。
母親一心禮佛,家裡的事情一概不管。
他夫人也只給準備了些吃的,用的,倒是真沒給準備什麼厚衣服,多虧了月兒細心。
祖孫三人在這邊說話,小嬋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跟人家聊八卦去了。
沒一會兒,大鐘聲響起,那厚重的朱漆大門便開了。
「出來了。」
看到裡面的人出來,大家立刻一擁而上。
倒是溫嶺海和蘇汐月他們一點兒都不急。
溫鶴洋是後面幾個出來的,出來的時候,披著厚重的大氅,一臉的容光煥發,那精神奕奕的模樣別提多得意了。
一看他的小表情,就知道他沒有生病,甚至連疲憊都沒有,面色可比其他學子好太多了。
「祖父,夫妻,表姐。」
溫鶴洋遠遠看到他們,立刻便抱著書箱跑了過來。
「少爺。」溫鶴洋的書童小石頭見狀立刻上前去接了書箱。
溫嶺海見溫鶴洋麵色紅潤的樣子,笑道:「看你的樣子是沒受什麼罪了。」
溫鶴洋聞言感激地看著蘇汐月:「這都多虧了表姐給我準備的厚大氅,你們是不知道考場裡有多冷,頭兩日還沒什麼,直到第三日晚上下了雪,考場溫度直線下降,大家都凍壞了,有人感染的風寒,還有身體受不住直接被抬出去的呢。反倒是我,有表姐準備的大氅,一點兒也沒覺得冷,反而熱乎著呢。表姐給我準備的傷寒藥我也沒用上,送給我隔壁的那位哥哥了,他正好感染了風寒,吃了表姐的藥就好了。」
溫鶴洋喋喋不休一堆話,聽他這中氣十足的聲音也知道他身體好得很。
溫仲黎心裡也對蘇汐月十分感激,又笑著拍了拍溫鶴洋的肩膀:「怎麼樣?考得如何?」
溫鶴洋笑起來:「我自己感覺還行。」
蘇汐月看著他小小年紀,卻是那樣的自信,卻不自滿,也是欣慰得很。
她這小表弟將來必定是可造之材。
一家人說話的時候,顧墨軒和沈月白帶著兩個書童走了過來。
「小舅母。」兩人先一起朝蘇汐月行了禮。
蘇汐月老臉一紅,自從敬茶那日,她喝了他們的茶之後,就再也沒被叫過小舅母了。
這兩個大外甥年紀比她還大呢,給她行這麼大的禮,她是真不適應。
不過自己輩分在這兒,這禮她還得受著。
蘇汐月想跟他們寒暄兩句,可是張了張口,愣是沒想到什麼話說,只能朝兩人頷了頷首,算是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