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手控。在三號走後,引導員小聲道,據說他以前是個音樂家,被人陷害毀掉了手。他對自己的手非常在意,不過你可不要和他提到這件事
他是三號麼。
一整天沒有說話的新來者終於開口了。引導員於是點點頭道:是
新來者沒有說他的號碼,引導員也只知道他住在24樓。他於是道:既然這樣你也知道自己的編號吧?24是開頭,後面跟著的兩位數是你的編號。比如三號就住在2403。你去房間裡吧,不要走錯門,不要記錯編號,當然,你就算記錯了也打不開門的,如果讓你遇見脾氣不好的八號,你可能會被她揍一頓
引導員沒指望能得到新來者什麼回答。即將結束這費力不討好的對話,他搓了搓手臂上的疙瘩就要離開。正在這時他聽見新來者輕聲道:不會記錯的。
不會記錯就好。
引導者沒心沒肺地要下樓,卻在靠近電梯口時回頭看了一眼。如今正是傍晚,夕陽透過窗戶照射在走廊上,新來者的身影就被裹在暮色中。那一刻他不知怎的,感覺他有些孤寂。
他不自覺地就停下了。他看見那個青年往走廊深處走,不知怎的,一句話從他的嘴裡滾了出來。
你不是住在這裡的吧?他說,你和我說你要來24樓,可你現在這樣子,不像是喬遷新居
青年停在了一處房間前。
夕陽照亮了金屬製的2405,24樓,5號。
2411,2410,2407他路過許多張與它相似的,寫著數字,看起來像是克隆出來的多胞胎一般的門。
卻最終只停在了這張門前。
他握住了門把手,門鎖識別了他的身份,發出咔噠一聲,清脆的開啟聲。
我是來找人的。他對著空空蕩蕩的房間,這樣說。
5號的房間很空,裡面沒有凡爾賽宮,也沒有豪宅水榭。它甚至不如他們在過去的世界裡所住過的宅邸,沒有華麗的地毯,也沒有金銀珠寶。
更沒有他趴在他膝蓋上,撒嬌著讓他新增的那些華貴的裝飾。
那是一個純白色的房間,一張床,一個沙發,桌子,衛生間,僅此而已。房間的盡頭是佈滿一整個牆壁的落地窗。青年仔細看後,才看出那不是落地窗。
只是一張播放著暮色場景的螢幕而已。
是那樣蒼白而貧瘠的房間。
是那樣簡單的陳設。
他坐在床上,床靠著兩邊牆壁,床墊很柔軟。房間很小,任何地方都包裹著妥帖的軟墊。
坐在床上,可以看清房間裡的每個位置,任何的異象都不會逃離眼睛,而是被盡收眼底。抬起眼來,也能看見巨大的擬真螢幕,螢幕上是偽造的風景,又或是攻略的錄影。
住在這樣的房間裡的人很缺乏安全感吧?所以他才需要小小的空間來將他包裹,讓他能確保看見每一處,或像是被拘禁。
原來這就是路希安的房間。他在他的懷裡時愛笑愛鬧愛撒嬌,抱怨不華麗的陳設,抱怨不舒服的床墊,抱怨塞不滿的衣櫃,抱怨不精緻的花瓶原來他自己居住時,從來也不需要這些東西。原來當他自己可以為所欲為佈置時,卻讓自己的生活這樣貧瘠而無聊。
他所需要的不是那些東西吧?他只是想要自己答應他的要求而已。無論那些要求是多麼的無聊、瑣碎、荒唐。在一個人時他只能被自己小小的房間包裹,可在那個世界時,他已經被名為維德的人包裹起來了。那一次次的包裹,就來自於那些或真心、或假意、卻總能得到回答的撒嬌提問中。
其實路希安在感情方面也是一個比他好不了多少的笨蛋吧?儘管還沒開啟那枚晶核,可維德已經能從記憶的吉光片羽中拼湊出路希安的過去。由於那些過去,路希安沒有像正常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