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真的和那個案子毫無關係,如果他得知你已經醒了,還有可能會再次找上你?那就說明你面對的,很可能是兩個犯罪者的雙重危險。」
「嗯,想過,所有的可能性我都想過。」季雲晚轉頭看向他:「那又怎麼樣呢?」
嚴烈一踩剎車,把車停在了紅綠燈的十字路口。
他的側臉堅硬而冰冷,就連眉梢眼角都保持著冷漠的弧度。
季雲晚忽然發現,這個男人真的很少笑,笑容在他的臉上就算是出現過,也是一瞬即逝,他的心裡一定藏著諸多心事,且很少對別人訴說。
外表像鐵一樣又冷又硬的人,無論是誰,都應該很少能從這樣的人身上得到一絲一毫的溫暖。
嚴烈微微轉過頭,看了她一眼。
兩人的目光在瞬間相撞,季雲晚在他的眼裡看出了一絲莫名的情緒。
嚴烈:「以你的職業和經歷,應該比誰都懂得生命的重要性。」
季雲晚剛要開口就被他打斷了:「查出真相的前提是首先你要活著,只有活著才能做你想做的事,如果今天你沒有及時控制住齊繼明的情緒,你有想過你很可能又會再次向上次一樣,遭遇不可預料的危險嗎?」
季雲晚忽然反應過來。
他這是在教訓自己?
「但結果是我還是控制住了局面。」她揚起唇角:「更何況我知道你馬上就要來了,就算我遇到危險,你也有能力把我救出來。」
她這麼說,真是一點毛病都沒有。
但嚴烈還是皺起了眉:「你這是拿自己的命去賭。」
「不,我是在用我的能力,加上你的武力來賭這一次。」
「那如果沒有我呢?」
「我能賭的前提就是沒有你這個如果,我知道你一定會來。」
綠燈亮了,嚴烈一踩油門,把車開出了十字路口,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曾經有人說贏過你嗎?」
「有啊,我那個嘴巴從不饒人的妹妹。」她輕鬆的說:「我們吵架,她永遠都是贏的那一個。」
沒有人能直面至親之人的死亡,更何況還是無法讓人想像的,最為痛苦的死亡方式。
每一起許瑤一次,她的心臟就被刀割一次。
那鮮血淋漓的心臟原本就沒那麼強大,可她笑起來的時候,卻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輕鬆和肆意:「可是你們是說不過我的,因為這世上只有一種人能讓我認輸,那就是我愛的人,除此之外誰跟我作對,我都一定會讓他後悔。」
「那麼原澈呢?他對你來說也是例外嗎?」
季雲晚莫名其妙的看向他:「為什麼忽然說起他?」
車已經駛到了公寓樓下,進入了地下停車場,嚴烈說:「你的公寓對面的房子,被原澈租下來了,這件事情你知道嗎?」
季雲晚:「……我住在這裡並沒有多久,也沒有特意關注過鄰居。」
「那麼你肯定也不知道,你對面的門上面安裝了監控,攝像頭正好對準了你的門口。」
季雲晚頓了一下,說:「我現在知道了。」
「你對他一直很忍讓,是嗎?」嚴烈問。
停在車位上之後,他的雙手還抓著雙向盤,地下車庫光線很暗,季雲晚幾乎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她當然明白,嚴烈是在提醒她。
提醒她身邊有可能會發生的危險。
「原澈,他是一個很缺愛的人,但奇特的是他並沒有把缺失的那份愛從他母親的身上彌補回來,而是移情給了我。」季雲晚淡淡道:「也許是因為我比較瞭解他吧,當年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幾乎已經是一個廢了的富二代了,是我把他帶回正軌,所以他對我有所依賴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