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烈指著一堆雜物裡的一塊地方說:「這裡應該是蘇愛麗的『床』。」
季雲晚皺了皺眉。
「那個房間應該是蘇愛麗養父母的房間,裡面什麼都沒有,但有一樣東西,你來看。」
痕跡人員在房間裡檢驗過了,這裡的確沒有什麼東西,牆壁上卻有很多混亂的,毫無規則的塗鴉。
密密麻麻的,遍佈整個牆壁。
季雲晚說:「這裡真像一個精神病人住的地方,是不是?」
正常的人不會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裡,光是看這牆上混亂的讓人看不懂的塗鴉,也能看出來生活在這裡的人,一定是有些精神問題的。
專案組負責人說:「季顧問,我們打算再去審訊一下蘇愛麗。」
季雲晚點點頭,「建議換兩個人,不然很可能會讓她進入應激狀態裡再次發病。」
「你不去嗎?」
「我想再去案發現場看看。」
他們沒有跟隨專案組去審訊蘇愛麗,而是再次去了發現屍體的三個案發現場。
三個現場都在三個受害者家附近,很巧合的是,案發地點都處於監控死角,且前後都有極端天氣出現,所以排查程度非常困難。
到第三個死者的案發現場,也就是最近發生的那個案子的拋屍現場的時候,他們發現有人來過,而且還放了一束潔白的花。
季雲晚蹲下身看了看那束潔白的花朵,「以他們三個人生前臭名昭著的人品和人際關係,難得還會有人來送花。」
「兇手應該是個男性。」嚴烈說:「以第一個死者高志一米八一百七十斤的身形,普通女性是無法毫無痕跡的把他的屍體擺放成那個樣子的。」
季雲晚說:「如果是黃珊珊那樣的女性可就不好說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氣氛就變了。
季雲晚明顯的感覺到他的情緒低沉下來,連臉色都變了。
那一天的事情,不光對她的心理造成了難以磨滅的陰影,嚴烈又何嘗不是?
她在黑暗中整整受了將近五十個小時的折磨,並且經歷過無數次瀕臨死亡的瞬間,而在破開門看到她被綁在鐵床上渾身是傷的那一幕,也在他的記憶裡留下了深刻的陰影。
黃珊珊,是他們這一生都無法忘記的罪犯,是曾經險些將她害死的人。
看著他陰沉的眉眼,季雲晚剛要說話,卻被他伸手拉入懷裡。
他幾乎是死死的把她抱在懷裡,讓她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嚴烈……」
「你知不知道我聽見你說那個名字是什麼感受?」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嚴烈緊緊的抱著她,慢慢把頭埋在了她的肩膀裡,沙啞的聲音道:「雲晚,你受的苦太多了,所有的黑暗都是你自己在承受,所以你無法感受到我……每天晚上在面對黑暗的時候,我都在想你究竟承受了多麼大的痛苦,我恨不得自己全部都替你承受一遍……」
「所以你才去找原澈嗎?」
「他打我那一頓根本不算什麼。」
季雲晚嘆了口氣,「你這個笨蛋,我可沒挨多少打。」
原澈能下多重的手,她會不知道嗎?楚風那天也說,原澈是往死裡打的,因為嚴烈一直在用她的事情來刺激他,而原澈是經不得這種刺激的。
從頭到尾,他一下都沒還手。
季雲晚輕輕撫摸了一下他的頭髮。
這一刻她才真正的感受到,這個男人有多想保護她,甚至連她受的苦都想感受一遍,以此來減輕內心對她的愧疚感,哪怕她無數次的說過,那次的事情本就是她應該遭受的,跟他沒有關係。
可也正如他剛剛所說,她只知道她自己所受的痛苦,卻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