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烈猶豫了一下,想走過去。
他想送她回家。
「嚴烈,走了!還看什麼呢!」隊長過來按著他的肩膀回車上了,「局長還等著我們回去匯報呢,抓緊時間吧啊。」
嚴烈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女孩兒被風吹的灰頭土臉,頭髮亂糟糟,一邊發著抖一邊剝開糖紙往嘴裡塞。
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也許以後也不會有機會知道了。
但是謝謝你,讓我見識到這麼勇敢又溫柔的畫面。
……
是的,他不知道季雲晚的名字,五年時間,那段畫面已經成了一段模糊的記憶。
哪怕再次聽到季雲晚的事情,他也沒有把她和當年那個救人的心理師聯絡起來。
直到那一次,在樹下的見面。
她靠在大樹下,蒼白的臉頰和瘦弱的身軀,讓他有一瞬間的恍惚,他甚至不確定她是不是當年見過的那個女孩兒。
可當對上那雙眼睛,他就確定了。
「……作為受害者,我有案情要匯報……」
「麻煩你,可以扶我一把嗎?我實在是沒有力氣起來了……」
看著那隻伸過來的,布滿淤青的手,嚴烈身體僵硬著,他不知道她有沒有看出自己的震驚,因為短短的幾秒內,他想到了所有從別人那裡聽到的有關她的資訊。
——參與連環殺人案偵破的她,與命案兇手搏鬥的她,昏迷了整整七個月的她。
季雲晚,原來你就是季雲晚。
她沒有看出來他的震驚,因為從頭到尾,她的神志都是虛弱的,而他也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
他也沒有對她撒謊,他的確是第一次知道了她的名字。
也是第一次知道了,原來自己記憶中的那個模糊的身影,就是那個已經聽到過無數次的名字。
而她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狼狽又溫柔的模樣曾經被人收入眼底,也被人珍藏在了難以忘記的記憶裡。
她也不知道,他曾經有多愧疚,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錯過幫助她的機會,眼睜睜的看著她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
……
「季雲晚,你聽著……」
看著她虛弱的面容,嚴烈在她的耳邊低聲說道:「你可以休息,可以昏迷,可以沉睡,但是最多休息一天,不能再久了,二十四小時之內,你必須讓自己清醒過來,聽到沒有?」
「季雲晚……你不能再昏迷那麼久,沒有人再能等的了七個月。」
「好好休息吧,等你睡醒過來,一切就都結束了。」
恍惚中季雲晚聽到有人反覆在耳邊重複這句話,另她有些煩躁,但聽了幾遍,又莫名的有些心安,於是她也告訴自己,不能再像上次一樣沉睡那麼久了。
二十四小時是嗎?也就是一天時間,可以,足夠了。
也就是在她沉睡的一天裡,發生了很多事情。
他們在黃珊珊所居住的那個老房子裡,查出了大量作案工具以及被害人的照片、口紅等證據,確定了她為925連環殺人犯的兇手之一。
而林修得知黃珊珊被燒死之後,也承認了所有罪行。
周繼凡和黃珊珊都是作案人,林修同樣是策劃這一些一系列殘忍兇殺案的兇手,一切真相都重見天日。
「七個月前,襲擊季雲晚的人是你還是黃珊珊?」
「是黃珊珊。」林修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她想殺死季雲晚,被我的電話阻止了。」
「那麼當時那個死者是怎麼回事?」
「是目擊者,被我失手殺死的,本來想要毀屍滅跡,但被黃珊珊偷走了屍體……我不知道她想幹什麼,也許,是想拿那具屍體刺激季雲晚,讓她害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