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的站立讓她開始頭昏眼花,體力不支,恍惚中彷彿又要回歸到昏迷的狀態,季雲晚一把扶住旁邊的樹,慢慢的扶著樹坐倒在了地上。
她是沒有得到醫生的許可就離開醫院的,這個時候,原澈那小子應該已經知道她已經清醒了。
很快,會有更多的人知道。
包括當年把她打傷的那個人。
她坐在地上,緩緩讓自己靠在樹上,然後閉上眼睛,讓自己再次回到七個月前的那個雨夜。
記憶中最痛的地方,是頸部。
她的手緩緩摸向自己的後頸。
然後,是肩膀。
手臂。
下巴。
乃至整個頭顱。
那個兇手要殺了她,他把她死死按在地上,她面容朝下,從頭到尾什麼都沒有看見。
不,不對,他應該是一開始就沒想殺她,不然也不會不讓她看到自己的面容,甚至從始至終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如果想要殺了她,根本不需要掩蓋自己的容貌和聲音!
片刻後,她的額頭上就浮現出冷汗,再次睜開眼睛時,她聽到樹後又腳步聲靠近。
那人走路很慢,似乎一邊走一邊在觀察什麼,正從樹後轉了方向走過來的時候,季雲晚扶著樹想要站起身,然而她高估了自己的身體,沉睡了七個月時間,哪怕每天都有頂級護理師給她進行按摩復健,檢查也沒有什麼大問題,可當天醒了幾個小時就下床果然還是太勉強自己了。
於是她只能微微喘息著,看著那個人從樹的另一邊緩緩走出來。
先是一雙黑色的鞋,筆直的長腿,步伐穩重,至少一米八七左右的身高……是軍人?
季雲晚抬起頭,黑褲,黑體恤,黑色外套,一身沉悶的黑色,好像恨不得讓所有人都見識到這個人沉悶的性子一樣,她的目光玩味的往上一挑……
大概是他身姿實在挺拔,身材也足夠好,這足足一米九左右的身高配上一身黑,那沉悶的感覺竟然不見了,反而看上去有種乾淨又冷冽的感覺。
對上他的眼睛那一瞬間,兩個人同時怔了一下。
「你好。」季雲晚先開了口,她微微笑了笑,看著他的眼睛說:「可以幫我報個警嗎?」
她還真沒想到,除了自己之外,竟然還有警察會來到這個案發地點,畢竟在這裡發生的案子,應該已經結束調查了。
「我就是警察。」嚴烈看著季雲晚蒼白的臉龐,皺了皺眉,蹲下身看著她,「你應該叫救護車,哪裡受傷了?」
她寬大的外套裡面,是住院的病人穿的衣服,身上還帶著淡淡的藥味,彷彿是剛剛從醫院病床上逃出來的重病患者。
呼吸不穩,臉色蒼白,連笑容看起來都是勉強扯出來的。
唯獨一雙眼睛,晶瑩透亮,在昏暗的樹蔭下微微閃爍著,狹長而漂亮的弧度,像極了深藏了八百個心眼子的狐狸。
——還不一定都是好心眼兒。
「你是警察,那你就是來查案的了?」季雲晚看著他的臉。
果然,她猜的一點沒錯,這個人,不是軍人就是警察。
不過她在刑警隊當了兩年的顧問,怎麼就從來沒見過長成這個樣子的刑警?
最難得的是,他身上竟然沒有一絲煙味和汗味,反而有種異常乾淨的味道。
要知道當警察的常年熬夜加班危險係數高壓力又大,一星期回不了幾次家換衣服都是正常的,抽菸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這裡是有什麼案子要查嗎?」季雲晚歪了歪頭,直勾勾的看著他的眼睛,眼裡的笑意更深了些,「救護車就不用了,如果方便的話,麻煩把我順路送去警局吧,作為受害者的身份,我有案情要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