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不是我的作風。」
三人死後,姬月白攬著蘇葉的肩膀,說道:「還看什麼,走了,這裡會有人來收拾的。」帶著人離開了。
……
兩人回去的路上,蘇葉臉色難看,一直沉默不語。
「怎麼不說話?還在對方才的事念念不忘?」
怎麼可能忘。
三個活生生的人——不,即便這兩人只是小說中文字堆砌出來的人,如今蘇葉看來,也是有血有肉,卻這樣輕而易舉地在自己面前殞命,而三人的過錯,僅僅只是背著家主說了幾句話而已。
見蘇葉不理會自己,姬月白不滿地捏捏他的肩膀:「說話。」
蘇葉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甩開肩上的手。
姬月白皺眉:「你怕我?」
當然怕。這樣的瘋子,誰又不怕。
「不許怕!」
蘇葉無語,磨了磨後牙槽,片刻後問道:「為什麼要殺了那三個人,他們明明沒有大錯。」
「我不是說了嗎,私下妄議主子就該殺,這種人留著徒增禍患。」
蘇葉瞪他:「你把人趕出去不就可以了,何必把人殺死?」
姬月白輕笑:「小蘇葉,你知道什麼叫放虎歸山嗎?」
「……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麼叫斬草除根嗎?」
蘇葉磨牙:「我不知道!」
「不知道也無妨,我現在告訴你。都說冤冤相報何時了,只要來我這裡就能了,把仇人剷除乾淨,不就沒有人來找我尋仇了麼,你說是不是?」姬月白說得,手指慢慢撫上蘇葉的脖頸,在脈搏處輕輕按壓,「你很天真,要學的還有很多,我可以慢慢教你。」
……
姬月白手上有別的事,沒有跟他一起回小院,轉而去了書房。
蘇葉沉默地回到院子,消失了一整日的白唐已經等在門口。
「白唐!」蘇葉三兩步沖向他,上下打量,連珠炮似的問,「姬月白把你關在哪裡了?你臉色好像不太好?他對你動刑了?!」
白唐搖頭:「多謝公子關心,不過莊主沒有對我做什麼。」
蘇葉皺眉,拽著白唐回房。
「把上衣脫了!」
「……公子。」白唐語氣裡帶著哀求。
蘇葉不跟他囉嗦,直接上手把衣服扒下,隨即倒抽一口涼氣——白唐背後皮開肉綻,一條條血痕,一看就是鞭子抽出來的。
「這還叫『沒做什麼』?」蘇葉聲音發抖。
白唐聽他這麼說,急得想轉身解釋,卻被蘇葉按住,只得背對著他說:「此事和莊主無關,是白唐護主不利,理該受到責罰。」
蘇葉長久地沉默,白唐不安地動了動:「公子?」
「上藥了嗎?」蘇葉突然問。
「已經給大夫看過了。」
「既然受傷了,就暫且不要來我這裡,我給你放幾天假。我這裡剛好有些好藥,你等我給你拿來。」說著離開了一會兒,再回來時,手上拿著一個白玉小瓶子。
白唐急忙站起來:「公子,真的不用……」光看瓶子,他就知道裡面的藥絕非凡品,他一個下人怎麼能要。
「給你你就拿著。」蘇葉強硬地把瓶子塞給他,「傷好了再回來,不然我整天還得看你那病怏怏的臉,影響心情。」
白唐抿嘴:「……謝謝公子。」
人走之後,蘇葉獨自一人坐在廳中發呆。
他原以為自己可以坦然面對書中人物的生死,誰知道還是高估了自己。
如果不是因為他做任務的緣故,白唐不會受傷,那三人也不會死。
蘇葉雙手捂臉,來這裡後第一次感到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