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斯將濕衣服套在身上,小心翼翼地抱著儲備糧,就跟抱著個祖宗似的。
「不找屍骨了?」
「不找了,先看看儲備糧的情況。」
白濋語塞,他不過在薔薇莊園昏迷了那麼短的時間,洛斯就和儲備糧建立了深厚的友誼,男人果然都是善變的。
他眼前這個最善變。
上次是放了血,儲備糧變成了霍倦書,洛斯猜測著二者之間會不會存在聯絡,他下意識摸了摸身上的匕首,猶豫著要不要往儲備糧身上抹點血。
如果霍倦書出現了,白濋應該會很高興吧。
可不等洛斯實施計劃,儲備糧就一下子跳出了他的懷抱,邁著步子往河邊走,它停在岸邊,喝起水來。
霍倦書不會作出這種粗魯的行為。
洛斯腦海中浮現出霍倦書的臉,不由得費解,那樣文質彬彬的人怎麼會生出白濋這麼個混帳任性的瘋兒子。
「你是不是又在心裡罵我?」白濋語氣狐疑。
「你怎麼知道?」洛斯正在想事情,沒反應過來就脫口而出了,他尷尬地笑笑,挑開話題,「對了,大長官,你父親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他見到的霍倦書溫潤儒雅,白濋提到過,霍倦書是搞科研的專家,洛斯自動就將霍倦書對應成了高智商的精英。
在桑云云的口中,霍倦書是叛逃軍區的通緝犯,深陷重重謎團之中,神秘莫測。
洛斯突然很好奇,白濋是怎麼看待霍倦書的,對這個與他截然不同的父親有什麼想法。
白濋現在變成了鬼影,黑霧沒有臉,因而洛斯看不到他的表情有多麼驚慌:「你怎麼突然問起我父親了?」
是不是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
是不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
白濋不得不承認,即使沒有實體,他還是緊張得要命,有一種心臟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的感覺,要花費很大力氣才能剋制自己的聲音不要發抖。
他怕洛斯知道深海計劃的後續。
「沒什麼,隨便問問,這不是第九條永生軌通關在即,馬上我們就能走到終點了,你也要如願以償,找到你父親了。」
「我找到我父親,和你突然好奇我父親是兩碼事,沒有因果關係。」白濋的聲音悶悶的,但由於洛斯自己也心不在焉,並沒有注意到。
「話是我說的,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我說有就有。」
「……」
這是什麼胡攪蠻纏的邏輯?
白濋心情複雜,既有洛斯沒有繼續追問霍倦書的事情而產生的驚慌,也有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的無奈,然而更多的,卻是覺得洛斯強詞奪理的樣子過分可愛。
白濋想把自己也丟到河流裡洗一洗泡一泡,讓戀愛腦汙染變質,最好變成冷硬的石頭,這樣他就不用再為不知怎麼面對洛斯而頭疼了。
「好,你說了算。」白濋默默飄到河邊。
洛斯眼皮一跳,急忙問道:「你要對儲備糧做什麼?!」
他是真的怕白濋背上謀殺親爹的罪名。
白濋複雜的心緒一下子消失了,鬼影撲向河流,落下的話音中怒意明顯:「我能對它做什麼,我他媽過來撈屍骨!」
鬼影入水盪起了微小的波紋,瘋狂喝水的儲備糧往後一躲,貓眼溜圓,警惕地望著水面。
如果讓洛斯形容的話,儲備糧現在應該配上一句話:讓朕看看是哪個刁民想害朕。
洛斯不客氣地笑了聲,走過去:「儲備糧,你的肚子都撐大了,喝飽了嗎?」
他的衣服濕透了,貼在身上很不舒服,就像是被觸爪黏稠的異形怪物抱住了,輕飄飄黏糊糊的,給人一股窒息的感覺,洛斯不適地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