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維克特,洛斯說完都愣住了,他下意識說出那句話,就像曾經見過同樣花紋的棺材一樣。
記憶被埋藏在歲月裡,無從找尋,卻又在日常生活中露出端倪。
洛斯垂下眼皮:「突然想到的,這房間黑乎乎的,看起來也跟墳墓一樣壓抑。」
維克特一噎,雖然比喻很陰間,但確實貼切。
這房間的裝飾也很古怪,牆上掛著的裝飾畫都是紅色的,風格抽象,受洛斯的影響,他總覺得那畫像是在紙上潑了一碗血。
這種念頭一冒出來,隨之而來的就是密密麻麻的涼意,席捲上後背。
維克特打了個哆嗦:「咱們還是快點找鑰匙吧,這地方怪怪的,我心裡直突突。」
洛斯也有同感,這是第五條永生軌了,他第一次有種從心底生出陰冷的感覺。
他的直覺一向很準,這種特殊的感覺令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兩人翻箱倒櫃,在房間裡搜尋。
床頭櫃上放著茶杯,還剩下半杯冒熱氣的茶,可見莊園主人剛離開不久。
洛斯思緒飄遠,白濋不是委婉的性格,會用什麼辦法讓莊園主人跟他離開?
總不會真是打暈人帶走了吧。
「……洛斯?隊長?」
「嗯,怎麼了?」
「你想什麼呢,一直在發呆。」維克特走過來,手上是剛搜到的木盒子,「這個裡面會有鑰匙嗎?」
洛斯搖搖頭,含糊道:「沒什麼,這杯茶挺香的,剛剛在想是什麼品種的茶。」
他接過木盒子,仔細端詳。
維克特俯下身,湊近玻璃杯:「這不是茶吧,聞著也不香。」
他端起來晃了晃,看到杯底有些許沉澱的粉末。
「這是奶茶嗎,怎麼還有粉?」
洛斯沒在意,拿著木盒子晃了晃:「這個好像拆不開。」
突然「咔噠」一聲,木盒子底部彈開,露出發條。
洛斯撥了下,悠揚的音樂飄出,他愣了下:「這他媽的是個八音盒!」
輻射爆發後,世界坍塌,求生無門,哪裡會有享受生活的心思。
八音盒這種東西早已經被遺忘,生於輻射之後,維克特和洛斯都沒有見過。
音樂聲很大,洛斯手忙腳亂,想讓音樂停下,搗鼓了一會兒卻收效甚微。
「砸碎吧。」維克特當機立斷,奪過八音盒就要往地上扔。
洛斯沒來得及攔住他,八音盒「砰」的一聲被摔在地上,四分五裂,音樂聲驟然停止。
木片四散落在地上,旁邊還有零零落落的白色粉末。
維克特拈了一點,端起一旁的玻璃杯:「是我的錯覺嗎?」
他把杯子和手上的粉末遞到洛斯面前:「你看看這個像不像。」
透明的玻璃杯底積著一層粉末,灰白色,分不清是過剩的糖粉,還是其他的東西。
如果從顏色質地上來看,確實與八音盒裡撒出來的粉末相似。
「沒人會拿木屑泡茶吧。」洛斯看了眼,語氣詫異,「這個粉末好細,不像是木屑。」
粉質細膩柔滑,呈灰白色,和木頭天差地別。
洛斯把木片撿開,將地上的粉末攏在一起:「聞不出味道,也不知道有沒有毒,不能亂嘗,先帶回去吧,看看白濋認不認識。」
有事找白濋,忘記了具體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到現在已經成了習慣。
習慣成自然,洛斯並沒有意識到哪裡不對勁。
維克特摩挲著玻璃杯,暗自在心裡嘆了口氣。
不是他的錯覺,或許洛斯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在無意識的縱容白濋,依賴白濋。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