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品、不明液體、駕駛位……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洛斯不敢置信地喃喃:「是機器嗎?」
眾人紛紛看向他。
「我們小隊長真是聰明死了。」白濋歪了歪頭,靠在他肩頭,「昨晚的大機器只是個模型,窗戶外頭停著一個比宿舍樓還高的同款機器,我們這棟宿舍樓在它面前頂多算個塑膠桶。」
那他們的處境豈不是和那些被扔進塑膠桶裡的人一樣?
宿舍裡響起此起彼伏的吸氣聲。
洛斯已經有所猜測,但得到白濋的驗證之後,他還是控制不住發自心底的震驚。
「被嚇到了?」
何止是被嚇到,簡直要被嚇傻了。
洛斯推了推靠在自己肩上的白濋,嘆了口氣:「你坐好,我們想想對策。」
機器在,塑膠桶在,npc在,那武器大機率也不會缺席。
從窗戶爆破,很可能被直接射成篩子。
洛斯看向透著夜色的玻璃,心情複雜。
這道玻璃封堵了求生之路,同時又是保護他們不被射殺的屏障。
白濋抿著唇坐直身子,撥了撥他的發尾,微涼的觸感令他眯了眯眼,心裡的不爽散了幾分。
人的身體是溫熱的,如果體溫不斷下降,身體機能就會受到影響,拒絕和推避的行為也會變緩。
如果死了,就會變得冰冷,會乖順,永遠不會想著逃離。
白濋的心裡湧起一股突兀而強橫的渴望,像是無邊野火在燒,燒得他喉嚨發乾。
如果是那樣的洛斯,就不會拒絕他了吧。
白濋眼底漫開血色,瘋狂蘊成猙獰的兇狠,心臟鼓譟,催促他去執行,將想像變成現實,將這個人永遠留在懷裡。
「喵~」
漆黑的天幕被劈開,一道光透進來。
白濋長出一口氣,近乎驚慌地抽回要碰到洛斯脖子的手,指間微涼的刀片冰得他渾身發冷,如墜冰窖。
儲備糧赤紅的貓瞳緊盯著他,叫聲較以往的軟糯而言,多了一絲沉意。
像是在譴責。
白濋莫名有些心虛,默默移開了視線。
他有雙相障礙,是很多年前患上的,那時候父親失蹤,幸福的童年戛然而止,他一個人流落厄利斯都,心理問題也越來越嚴重。
為了活下去,他開始學習殺人,成為傭兵。
有很長一段時間,白濋晚上都不敢睡覺,他一閉上眼睛,就會看到自己被困在密閉的空間裡,滿身鮮血。
最嚴重的時候,他連飯都吃不下,餓得形銷骨立,如同遊魂一樣窩在廢棄的小房間裡。
白濋曾無數次想結束自己的生命,但最後還是下不了手。
他有念想,有未完成的心願。
人類的求生欲是最大的奇蹟。
在快把自己折騰死的時候,白濋開始觸底反彈了。
白濋至今記得,當時他已經連續三天沒有睡過覺了,困得眼睛都要瞎了,卻無法入睡。
他拖著虛弱的身體來到衛生間,費力地擰開花灑開關,涼水澆了他滿頭滿臉。
他的全身都被水打濕了,像一條苟延殘喘的野狗,蜷縮在地上。
然後是發燒,病好,精神逐步恢復。
接的任務越來越多,白濋變得越來越麻木,再也沒有經歷過那種無助的時候,只是偶爾會冒出一些突兀的念頭。
瘋狂的,充滿惡意的,反社會的念頭。
這些念頭觸犯法律,違背道德。
但末世之下,社會秩序崩塌,厄利斯都更是不存在道德與制裁。
白濋知道自己精神出了問題,所以他有意地剋制自己,那些瘋狂的念頭,他也從來沒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