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江父,文茵很明顯眼神一滯。
她快速平靜下來,望向江語心,“你說吧,什麼事?”
江語心將季洛丞告訴她的,以及需要文茵幫忙的都一一說了出來。
她說完,默了片刻,才又開口,“不知道這件事對你來說有沒有什麼難做的?”
文茵緩了好一會兒才逐漸消化完語心的話,也是在這個時候她才知道,原來,語心一直都沒有放棄過要替江父沉冤得雪。
可是,這哪有那麼容易呢?
“語心,”她說,“這件事我知道的也有限,能幫你們的也有限,不就是說幾句話而已,沒什麼難做的。但是……”
她頓了頓,又繼續開口,“但是,你們真的已經全部調查清楚了?有十足的把握?那萬一沒成功,造成不可挽回的情況怎麼辦?”
“什麼不可挽回?什麼意思?你還知道些什麼?”如果光是重新將父親的案件上訴,再糟糕的情況不過是父親繼續待在那裡面,等刑期滿了,他還是能出來的。又何來不可挽回一說。
文茵,“既然我說了會幫你們,就一定會將我所有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但我也說過了,我知道的有限,說到底,我也只是一顆被利用的旗子罷了。”
江語心又何嘗不知道這些,只是有一線希望,她都不想放棄。父親是她這輩子在這世上除了辰景和妮妮以外僅存的親人了,又是從小愛她護她寵她的英雄,她怎麼能夠放棄呢?
“沒關係,你只要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就行,其他的,洛丞會想辦法的。”
洛丞,似乎只要有他在,她就能夠安心。這就是所謂的安全感吧,他給她的,也只有他能夠給她的安全感。
“好。”既然這樣,文茵也不再規勸。
見她答應了,江語心才終於是鬆了一口氣。江語心本來都已經打算好要好好說服她一番的,沒想到她會答應得這麼幹脆。
畢竟對她來說,江語心的父親是仇人,是毀掉她這一生的仇人,但是,拯救她,給了她新的人生的人也是他。
她對他又恨又敬,既希望他能因為自己曾經犯過的錯誤而得到相應的懲罰,又希望他能早日出來,在後面的時間裡安穩度過。
在這件事情上,她是矛盾的,但好像又不那麼矛盾。
不過至少,她答應他們幫忙,是真心誠意並且自願的。
她看著江語心,依舊是她熟悉的面容,但卻覺得陌生了許多。
“語心,”她開口,“你還恨我嗎?”
江語心聞言微微一徵,側頭望著她,目光悠遠。
這個從小到大就是知心姐姐般存在的人,到頭來卻是背叛並且傷害自己的人,能說不恨嗎?當然不能。
可後來在知道她的經歷後,自己還能像之前那樣恨她嗎?依然不能。
江語心微微笑著,搖了搖頭,“不恨了,但這件事之後,我們倆如非必要,也不要再見面了。”
這是對她們兩人而言,最好的方式。
文茵也微笑著,神情淡得看不出來情緒,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這笑容裡藏了多少苦澀。
這件事在現在這個時刻,還是不要聲張的好,於是在第二天,他們相約的地點是在季洛丞的辦公室裡。
這裡絕對安全又不會被人打擾。
季洛丞、江語心和楚觀早早便在辦公室等著,還有葉映,在得知了這件事後,很擔心自己的好朋友,特地過來陪她的。
“希望文茵姐知道的訊息能有用。”江語心喃喃自語道。
一旁的葉映輕輕握住她的手,安慰,“會有用的,叔叔一定會早日出來的,你不要擔心。”
她朝葉映笑笑,似是真的得到了安慰,心裡的緊張忐忑緩和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