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輕柔的動作中她能感受到，他對她是小心而珍視的，儘管她看不見。
但她知道，也就只有在她看不見的時間裡，他才會露出那樣她夢寐以求的不加掩飾的溫柔神情。
她的心中陡然泛起陣陣苦澀！
她不想再繼續這樣下去了，又累又苦。
如果他不喜歡自己的話，又何必做出如此行為讓她誤會？如果是喜歡的話，又為什麼……為什麼看著她為情所困這麼多年，也不出來解救她？
今天在姐姐葉琳的面前，她說要放棄，不是一時興起，也不是賭氣。她只是想開了，就算自己再繼續堅持下去，最終也是浪費時間。
可現在想想，喜歡了這麼多年，也堅持了這麼多年，就用放棄兩個字給打發了，未免會太過不甘、不服。
她倏地睜開眼睛，猝不及防地對上楚觀來不及收回的深情目光。
她微微一笑，說，“楚觀。”
楚觀停止了替她擦拭的動作，將毛巾隨意丟在床頭櫃上，湊上前去，用已恢復如常的沉靜目光看著她，低低應了一聲，“嗯。”
“我好像一直沒有和你說過我喜歡你類似的話吧。”
她的語氣十分平靜，楚觀微皺了下眉頭，沒有說話。
她繼續笑著，平靜、安寧，“你聽著楚觀，這是我第一次，也會是最後一次鄭重地和你說，我喜歡……不，應該是……我愛你。”
聽言，楚觀瞬間呆住了。徵徵地看著她，很長時間都忘了反應。
她的心意，他何曾不明白，他對她又何曾不是同樣的心意。
只是他們倆之間，並不單單只是他們兩個人的事，雖然葉琳已經不在了，但她始終是橫亙在他們中間的一條鴻溝，去不掉也跨不過去。
就因為如此，他才會一直以來都故意對她那麼冷漠，而她也才會一直以來都沒有表達過她對他的心意。
如今她說出了這句話，是準備將那層紙給直接捅破了。
不對，突然想到今日上午她在葉琳墳前說的話，他總有一絲奇怪的感覺。
葉映一說完話，雙眸就直勾勾地看著他，對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都沒有放過。
看見他驚訝，意外，或是迷惑，就是沒有她想看到的喜悅。但也沒有突然聽見被不喜歡的人告白的尷尬，不悅。
她突然就間釋然了，嘴角彎了彎，“你也不用苦惱，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本來就沒想著要你回應我。只是這麼多年了，不說出來吧，總有點不甘心。”
楚觀收回思緒，靜靜地看著她，漆黑的眼眸裡深不見底，讓人看不透也摸不清。
她說，“我已經決定要放棄你，不喜歡你了，如果我們倆再繼續做朋友的話，我做不到。所以啊，我們以後也就不要再見面了，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頓了頓，她故作輕鬆地笑了，“恭喜你啊，終於要擺脫我這個麻煩的女人了，以後你也……也自由了。”
說到最後，她終是忍不住哽咽了，鼻子有些酸，眼睛也有些溼潤。
但這些，都不及她心裡的疼！
從始至終，楚觀只用一雙沉黑的眼眸靜靜地看著她，沒有發一言。
等她終於說完了，他還是緊盯著那張讓他牽腸掛肚的臉，黑眸終於有了一絲變化，但依舊沉靜。
他從沒有像此刻這樣清醒冷靜過，雙手分別握著她的，壓下身低下頭，湊到她面前。
“小映，”他說，“如果早些時候你就和我說了這些話，或許我會真的如你所願。但現在……”
他勾了勾唇，黑眸漸深，“但現在，恐怕是不能了。”
葉映皺了皺眉，不明白地看著他。
“你說我終於要擺脫你這個麻煩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