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他們直直僵持了十分鐘,江語心終是先坐不住了,緩緩開口道,“季總,如果沒有什麼吩咐了,我就先回去了。”
她不得不承認,她沒他夠沉得住氣。
語罷,見他神情不變,似乎沒有要回應的準備,便起身準備往外走去。
不料她才剛越過餐桌,就聽到他開了口。
“語心。”季洛丞抬眼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神色平靜,語氣也如一汪波瀾不驚的死水一般。
江語心應聲看過去,只見他繼續說道,“我們談談吧。”
詫異地挑了挑眉,但很快就反應過來,故作雲淡風輕地回道,“好啊,想談什麼?”
“就談……那對耳針。”
“……”
兩人從餐廳轉移到了客廳,同坐在沙發上,皆面色沉靜。
“說吧。”季洛丞首先打破沉默,語氣淡漠。
江語心下意識地就回了句,“說什麼?”
“說你心裡最想說的。”
聞言,江語心心裡一個咯噔,想著他是不是已經看出了什麼。
但見他沉靜的樣子,很快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是你說要談談的嗎?”意思就是要說也是他先說。
季洛丞一聽,也不惱,點了點頭,道,“你心裡的想法是什麼?”
頓了頓,深邃的眼眸直直地看向她,“又或者說,你的計劃是什麼?”
江語心被他看得心裡直打鼓,但表面上依舊極力維持著平靜。
不答反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季洛丞深深地看了看她,隨即便移開了視線,不再看她,“我以為,你會果斷一點。”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呵!”季洛丞聞言嗤笑了一聲,對她說的話不以為意。
“換一種說法,語心,你很清楚,這對耳針對我們倆來說意味著什麼。”
她當然很清楚,這對耳針不僅代表著他們七年前的過去,還代表著他們倆之間互相的情意。
如今她時隔多年,重新戴上它,不正是利用了這一點嗎。
利用著它的特殊性,也利用著季洛丞的心意。
話盡如此,她再逃避也沒什麼意義。
“我以為你知道。”淡淡道。
聞言,季洛丞靜了片刻,隨即冷笑一聲,“你不說,我又怎麼會知道。”
江語心笑,“你敢說自我們重逢以來,你沒有派人去調查過我。”
季洛丞不置可否,“所以呢?”
江語心深吸了一口氣,直直看著他,似在心裡做了決定似的,緩緩道,“那你就應該知道,幾年前,我在一場設計比賽中,被人誣陷抄襲,我也因此被設計圈拉入了黑名單。”
“所以,我想讓你幫我申冤,幫我找回清白,讓我能再繼續設計。”
她一字一句地說完,視線一直不離他的英俊的輪廓。
她知道,她給自己設了一個圈,一個不成功便成仁的圈,也是一個毫無退路的圈。
她也給她和季洛丞之間弄了一個分水嶺,跨過去,便是光明,但如若跨不過去,便從此被打回原形。
但沒辦法,她必須得賭這一回。
無論輸與贏,她都得自己受著。
季洛丞卻遲遲沒有回應,只靜靜地看著她,既沒有說話,也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
過了許久,才見他嘲諷地笑了笑,道,“既然想讓我幫你,那你要用什麼來還?”
聞言,江語心下一秒就回答道,“我今天救了你。”意思是可以相抵消。
“可我記得,你還欠著我兩次人情。”
“……”這就有點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