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腦海越來越清晰的同時,從心底裡蔓延開來的煩躁也越來越大。
扯了扯身上的領帶,將其脫下,再是暗色的西裝外套,搭其在手臂上。
聽見房間裡面的歌聲已經越來越小,最後消失後,才抬手握上門把,只沉思了一秒鐘,便輕輕轉動把手,推開了門。
季洛丞預想中的,是推開門後與剛好要起身出門的江語心直直對上,然後面面相覷。
卻沒想到,會看到她此刻側躺在妮妮身旁,正閉著眼眸,均勻的呼吸著。
季洛丞見如此情況,有幾秒鐘的怔愣,確實是沒有想到,她還能唱著唱著,將自己給唱睡著了。
不過回頭想想,這不正是他所認識的江語心嗎?那個簡單,單純,迷糊的江語心啊!
無奈地搖了搖頭,將手臂上的西裝和領帶隨意搭在床前的沙發上,而後走進挨著她的床邊,給妮妮投去一個一秒鐘不到的眼神後,便微微俯身,意味不明地凝視著她。
或許是為了不壓著妮妮,她一直是側躺著的,他湊近她,輕輕一嗅,是剛沐浴過的清香,從他的視角由上而下看下去,剛洗漱過的她臉上不施粉黛,白皙的膚色裡透著紅潤,長長的睫毛輕顫著,鼻樑高挺,殷紅的嘴唇很薄。
都說嘴唇薄的人,心也是最涼薄的。
難道兩個涼薄的人相遇,終究會是兩敗俱傷的下場嘛?
他從來都不信這些,以前不信,現在不信,以後也照樣不會信。
他唯一信的,只有他自己,畢竟很多東西,除了他自己,是沒人能夠給他。
比如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
“唔……”江語心突然嚶嚀了一聲。
季洛丞以為是她要醒了,正準備起身裝作剛回來的樣子的時候,看見她眉頭微微皺了皺,無意識地動了動蜷縮著的雙腿,而後又歪頭繼續睡過去了。
從始至終,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季洛丞微不可見地鬆了一口氣,但又有點失望,畢竟他挺想目睹她醒來看見他在身旁後,驚訝、嬌羞、不自然的模樣的,因為她的那個樣子,在他眼裡,一定會是最迷人的。
察覺到自己的想法後,季洛丞自嘲地勾了勾唇,他覺得他真的有些鬼迷心竅了。
但是,他也很清楚,這樣的鬼迷心竅,只有她能給。
一想到這,他才恍然覺得自己似中了她施的蠱毒一般,不管是眼裡,還是心裡,除了她,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女人,並且這個毒好像也已經到了無藥可解的地步。
最要命的是,儘管如此,他卻始終甘之若飴。
無奈自嘲地搖了搖頭,看了看另一邊的妮妮,妮妮的睡相一直都不好,平時一個人睡在一張兩米大的床上,也能滾著滾著,將自己給滾到了地板上。
剛開始讓一個人睡的時候,各都不知道她有這個毛病,是在經歷了好幾次半夜聽到她摔在地板上,疼得歇斯底里地哭喊過後,才知曉了這個讓人頭疼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