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霆奕不緊不慢洗了個手,閒庭信步般重新回到蘇煦面前。他眼眸微微眯起,調侃道,「蘇煦同學,偶遇老朋友,怎麼表現的這麼冷淡,見了面連聲招呼都不打?」
說著,陳霆奕將一隻手搭在蘇煦的肩膀上。
蘇煦側頭,遠離陳霆奕的黑手套,視線向下方看,漫不經心說:「我們之間稱不上什麼老朋友吧。」
陳霆奕聽到蘇煦的話,並不惱,他面色平靜,唇角依然帶笑,褐色的眼眸卻像蘊含著無聲的風暴。
「怎麼稱不上?」
陳霆奕食指在蘇煦的肩膀上輕輕敲擊,噠噠噠四聲,「當初我追了你三年,你答應和我交往後,我們在一起差不多一年……將近四年時間,嗯?」
蘇煦長睫一顫。
陳霆奕見蘇煦沒反應,湊過去,鼻尖幾乎觸碰蘇煦的臉頰,呼吸噴灑在上面,姿態繾綣。
任誰看了,都以為這是一對情侶。
陳霆奕故意用鼻尖去摩擦蘇煦的鼻尖,他低聲說:「蘇煦,這四年時光,是正兒八經存在過的,這你無法否認吧?」
太近了。
近到蘇煦無法開口。
他下意識後退,想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是。那又如何?」
「如何?蘇煦,對老朋友態度好點吧。」
陳霆奕淡淡道,「你中午和陛下吃飯討論訂婚,下午和鍾易在酒吧裡牽手,這事他們倆知道嗎?」
蘇煦:「……關你什麼事。」
陳霆奕笑了下,步步緊逼:「你就不怕我告訴他們?」
「……陳霆奕。」
蘇煦後背靠在牆壁上,再避無可避,他抬眸,「你是不是瘋了?」
兩人捱得極近,蘇煦轉頭時,差點擦到陳霆奕的唇。
「哈。」陳霆奕胸腔震動,低笑起來,「我是瘋了。」
他面容依然溫和,抬手撫摸蘇煦的發,「我們認識這麼長時間了,蘇煦,我連你手都沒牽過,你和那個鐘易又認識多久?他知不知道……」
陳霆奕的手指從蘇煦的髮絲上向下,病態地摩擦著蘇煦的脖頸,似乎想將蘇煦脖頸上的遮瑕全部抿掉,「他知道不知道,你肩膀上,脖子上,甚至腺體上,全是我的吻痕,還有我之前咬在上面的痕跡——」
皮革的手套與面板摩擦,帶來一陣輕微的灼痛。
蘇煦呼吸急促些。
「……夠了。」
他突然伸手,攥住陳霆奕的手腕。
蘇煦指甲泛白,幾乎用盡全身力量,一字一句說:「陳霆奕,你清醒點。當初你確實追過我,我也自知虧欠。但你不能因為我弱,就把一切都歸咎到我頭上,讓我一個人承擔怒火。」
陳霆奕一頓。
他突然鬆開按著蘇煦的手。
蘇煦抬手揉了揉肩膀,他蹙眉正要說話,目光觸及陳霆奕的視線。
陳霆奕啞聲說:「是,我也恨他們,但我更恨你。」
蘇煦一怔。
陳霆奕原本褐色的瞳孔,竟如之前般開始微微泛紅。他似乎自己也意識到這點,閉了閉眼,喉結滾動,才將剩下的話補全:「我恨你這四年來沒有哪怕一刻愛過我。」
「……我恨你沒有心。」
蘇煦:「……」
一提到這個話題,蘇煦就理虧,只得說:「抱歉。」
陳霆奕再次睜眼,眼眸已完全猩紅,他嘴唇動了動,似乎要說什麼,突然抬眸,視線看向蘇煦之前來的方向。
陳霆奕輕嗤一聲:「你現任來了。」
鍾易從拐角處走來時,看到蘇煦正站在洗手檯前整理領口。
「怎麼這麼久。」他有些不高興。
「正要回去。」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