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寧倒是很乖，窩在他臂彎裡便不動了，抓著凌戰野一縷頭髮玩得開心。
凌戰野左擁右抱了片刻，卻覺得顧出雲要磨人許多，這人實在是一呼一吸都勾著他的心神，不知不覺便盯著他的睡顏看得出了神。
這人少年封神，威震四野，堪與父親齊名，凌戰野也曾經幻想過顧出雲到底是何模樣，對顧出雲三個字敬而遠之，卻也暗恨自己生不逢時，不甘示弱。
可如今，這人便滿心信任的躺在他懷裡，人畜無害，弱不禁風，他卻再無一絲不甘，只願親手將他供上神壇，為他所用，盼他永不跌落……造化弄人。
不知過了多久，本該熟睡的顧出雲抿唇笑起來，「……盯著我做什麼？」聲音還有幾分剛睡醒的含混不清。
凌戰野回過神，跟著笑起來，「醒了？」
「嗯，」顧出雲緩緩睜眼，卻依舊枕著凌戰野胳膊未動，「阿野……」
凌戰野默然看他半響，一開口便露了怯，「你嚇死我了。」千里走單騎，晝夜不息，卻還是險些晚了，闖進產房那一刻凌戰野呼吸都快停了。
想起顧出雲臉色慘白渾身是血的樣子，凌戰野眼眶酸澀，「幸好……」
「傻子，」顧出雲摸了摸他俊朗的臉，認真道，「我捨不得的……」
「從前我孑然一身，可如今我有你了啊。」
「我那麼愛你。」
凌戰野「哼」了一聲，垂下眼簾，不為所動，「花言巧語。」耳廓卻悄悄染上了一抹紅。
顧出雲自覺表現不錯，不辜負弟弟言傳身教，正要再加一把火，他略往前湊了湊，印上凌戰野的唇，吐氣如蘭，「我好心痛，你不信我……！」顧出雲嚇了一跳，一把推開凌戰野，「寧寧！」
寧寧不知什麼時候坐了起來，滿臉好奇的看著兩個奇怪的大人。
凌戰野猝不及防，狼狽的穩住身形，揉了揉自己被顧出雲驚慌之下掐了一把的胳膊，似笑非笑的看著顧出雲。
顧出雲滿臉尷尬，任誰正表白被自己兒子看了個正著都會慌亂……吧？
凌戰野薄唇輕啟，「薄情郎。」
顧出雲讀出了他的唇語，摸了摸鼻子，想要辯解，當著兒子面又實在恥於開口，滿心屈辱的認了罪，沉重的垂下了腦袋。
凌戰野在心裡記了帳，先不同他計較喻嚴喻嚴喻嚴，一把擄起了兒子，放在顧出雲身邊，他回憶著唸了一遍，「寧寧？」
顧出雲小心翼翼抱著兒子，「寧寧是乳名。」
凌戰野理好衣服，從懷裡掏出一個金鎖，遞給顧出雲，「父王託我帶回來的。」
顧出雲接過看了一眼，上刻有「熹顧」二字，顧出雲有幾分不好意思，「父王……可同意了？」這孩子是鎮北王長孫，身份不同尋常，事到臨頭，顧出雲還是擔憂這般取名叫人取笑。
凌戰野理所當然道，「自然，這字乃父王親手所刻。哪來那許多豪情壯志，便是教世人曉得，我凌家看重你，愛你，敬你，便足矣。」
顧出雲小心將金鎖給寧寧帶上，抿了抿唇，自嘆不如，「難怪世子引無數兒女折腰，原是因著一張巧嘴！」
凌戰野拿帕子淨臉，「你說巧那便是真巧了。」
顧出雲愣了半響，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同自己說葷話，速速捂著了兒子耳朵，惱羞成怒，「凌戰野！」
凌戰野暢然大笑，「為夫在呢。」
顧出雲拿枕頭丟他，「你不要臉！」
凌戰野背後像長了眼睛，一把撈了個正著，拿著枕頭走到床邊。
顧出雲警惕的看著他，「做什麼？」
凌戰野勾唇一笑，俯身湊到顧出雲耳邊道，「我只想要你。」
他不知是不是刻意，把「要」字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