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戰野當真有幾分糊塗了,拿著那墜子丟也不是不丟也不是。其實幼時那人與其說是他心中戀慕的白月光,不如說是寄寓著他對自由的嚮往。
他不甘於被困在京都,不甘於聽從他人的指使,他想得到的,從來不是那個連面目都已經模糊了的人兒,而且一份靠自己掙出來的橫行肆意。
凌戰野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他把墜子交給顧出雲的時候,便是徹底放下了前塵往事,甚至想過只要上不與他凌家為難,他這輩子便不會主動犯上。兄弟們還曾嘲笑他被這美人計詔安了,他也未曾反駁。
他有一腔情深義重,可從來不善言辭,凌戰野怕顧出雲傷心,也怕顧出雲不信他,心裡翻江倒海,嘴上卻只能是艱難吐出兩個字,「出雲……」
顧出雲「嗯」了一聲,「我明白的。」
我愛你,你懂我。凌戰野眼眶發紅,他只覺值了,世上再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
「若真是戰野想要的,依他的性子,當日便不會把人留下,若是帶不走,他也不會獨自離開。」趙澤安嘆了口氣,「否則再多為難理由,其實無非是不夠喜歡的藉口罷了。」
趙澤安同凌戰野自幼一同長大,又有一腔玲瓏心思,對他的瞭解說是比凌戰野自己更勝三分也不為過。
「他那時也未曾真同我說過什麼,」蕭安慶抿唇,「拿我當個無聊消遣罷了。」他看著趙澤安側臉自嘲一笑,「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顧出雲看他們都急著替凌戰野轉圜解釋,搖頭失笑道,「也是難為你們。」他輕握住了凌戰野的手,「這確是我給你的。」
「到底怎麼回事?」凌戰野從最初的震動已逐漸平靜下來,「我們少時也見過?」
「一面之緣,」顧出雲微眯著眼,似在回憶,「安慶同我沒有秘密,我早知你與澤安,只是我虛長你們幾歲,那時已上了戰場。」
在他們少年意氣之時,顧出雲已遠赴南疆,馳騁疆場,浴血奮戰。
「那時我碰巧回京述職,你待回家,已纏了安慶多日想同他告別,偏生安慶在與澤安慪氣,怎麼也不肯去見你。我不忍心,便穿著他的衣裳披散著頭髮去見了你一面。」
「你竟找我要信物,」他眨了眨眼,不好意思,到底沒說實話,「我心裡慌張,手邊也沒其他物件,便順手把這墜子給了你。」
凌戰野對少時記憶已很淡了,卻突然想起了那副畫面,在宮牆邊上,他等了許久,眼看太陽將落只好放棄,卻突然聽到有人喊了他一聲。
「誒,不是告別嘛?這點耐心都沒有?」那人似是急匆匆跑來的,說話間還有些氣喘,額上冒了些汗,越發襯得唇紅齒白,美顏不可方物。
真可愛,凌戰野笑起來,畫面一轉,那人從脖子上取下一個玉墜子滿臉通紅的遞給凌戰野,「諾,這個給你,便當做信物吧。」
凌戰野盯著他看,那人像只靈動的鳥兒,留下墜子轉身便跑,邊跑邊揮了揮手,「記得來找我呀。」
凌戰野扭頭打量顧出雲,顧出雲挺了一會兒,臉上還是浮起層層緋暈,「作甚這般看我?」
凌戰野還有什麼不明白,他嘆了口氣,把顧出雲緊緊摟進懷裡,「萬幸。」
萬幸姻緣天定,我未曾錯過你,未曾……辜負你。
「世子!」紫芸一臉驚慌的推門進來,「澤安!不好了!華姑娘怕是撐不住了!」
從大婚至今連著折騰了半月,趙澤安已是心神俱疲,他撐著站起來,再如何平心靜氣,臉上也有兩分厭煩,「怎麼回事?」
「大夫說是大出血!你快去看看吧!」
趙澤安前腳剛走,凌海便回來了,「世子,問出來了!」
「原來華憐早被擄上蛇盤山做了壓寨夫人,且在鷹幫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