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你怎麼說的?」
「我說,我說那是永昌伯府的小公子,很是熱心,萬應錠都是用上好的蜜丸包著。」
「當時楊嬸娘很是客氣,還說等楊兄高中之後,定要去謝謝趙公子。」
趙雲安點了點頭,看向楊寡婦:「那楊母顯然是知道,出自永昌伯府的小公子,為了一條人命,定是能拿出這一千兩銀子來。」
「這,這,這……」
馬蒙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一時說不出話來:「不應該吧,不至於吧?」
一個母親,怎麼可能為了訛錢,視兒子的性命於不顧。
趙雲安冷喝道:「病人歸家則不求醫,兒子身死卻不置辦後事,公堂之上卻謊言連連,拒不讓仵作察看驗證,開口閉口都是一千兩銀子。」
「我倒是很懷疑,這位可憐痛苦的老婦人,到底是不是楊秀才的親生母親。」
楊寡婦又是一聲痛哭:「我可憐的兒啊,你死了,娘不如跟著一道兒去了,也勝過在公堂之上受人汙衊。」
「你爹早死,這些年來當孃的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將你拉扯長大,送你讀書,我可沒有半點虧待過你啊。」
「我的蒼天啊,老天爺,你快來一道雷劈死他,也好讓世人瞧見我的清白。」
她哭得實在是可憐,以至於原本皺眉的眾人,此刻又心生同情。
就連馬蒙也嘆氣道:「虎毒不食子,趙秀才此話實在是誅心。」
「楊兄,楊兄怕真的是疾病而亡的。」
楊寡婦哭喊道:「得虧還有人幫我說一句公道話,不然我一老婆子,這是要被冤死在公堂上了,好好好,我這就撞死在這裡,好讓你們高興。」
說著又是一番尋死覓活。
官差們正要去攔著,趙雲安忽然厲喝一聲:「都住手。」
「讓她撞。」
一時間,官差們下意識的停住,只留下那哭嚎著要撞柱子的人獨留,竟是顯得有些滑稽。
趙雲安嘆氣道:「只怕有人到了九泉之下,在閻王爺面前也是無法自白的。」
「青天大老爺,我真的是冤枉啊,那可是我親兒子,我為什麼要殺他。」楊寡婦也不說撞柱子了,坐下來就哭。
趙雲安冷聲問道:「那你為何不求醫?」
「是永安執意不肯。」
「人死之後,為何要敲鳴冤鼓?」
「我,我要為永安討一個公道。」
「既然要討要公道,為何阻止仵作查驗?」
「永安已經死了,我總不能讓他屍首不全,死後還不得安寧。」
趙雲安冷冷道:「公道重要,還是安寧重要?」
「你要安寧,便不該連個棺材都沒有,一塊白布蒙著就將人抬到了公堂上。」
「你要公道,便不該阻止仵作查驗,讓楊秀才屍首勞累一番,卻什麼真相都沒落下。」
「我……我……我……」楊寡婦嚇得六神無主
這跟她想的不一樣,這樣的大家公子,既不是要他入獄受罰,出一千兩銀子買一條人命,對他們而言是極為划算的事情。
為何他要一直糾纏下去!
「如此前後矛盾,可見心中有鬼!」
趙雲安又是一拱手:「大人,此事定有內情,還請徹查此案,決不能讓楊秀才死於非命。」
馬蒙看了眼楊寡婦,忽然也一狠心:「學生也請大人徹查此案。」
他一帶頭,其餘人等紛紛行禮:「請大人徹查此案。」
楊寡婦心底發慌,忽然喊道:「我不告了。」
「是我想岔了,永安已經死了,我一個當孃的,不希望他死後還被折騰,不得安寧。」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