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沒說話，直到走出那段人最多的地方，周圍安靜了一點，才問：&ldo;那最後那首歌呢?&rdo;
那麼直白地越過人群和他對視，坐在平時根本不會靠近的位置，溫溫柔柔地唱完那首情歌‐‐也是營業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他聽見餘昧嘆了口氣，說&ldo;不是&rdo;。
&ldo;當時沒想那麼多。&rdo;
他還沒來得及消化這句話，就感覺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轉頭對上一雙疲倦的眼睛，是個頭髮花白的爺爺，背著熟睡的孫女，用蹩腳的方言問他行李丟了，該去哪裡找。
他戴著耳機，手裡也沒拿東西，老人家大概沒意識到他在打電話，只一味地跟他說&ldo;麻煩你&rdo;。
餘昧可能明白了他這邊怎麼回事，讓他先去幫忙，電話不結束通話。
他鬆了口氣，連忙問老人家最後一次看到行李是在哪，還有沒有印象。
&ldo;我上廁所，叫囡囡在門外幫我看行李，出來發覺只剩一個包了，她趴在包上睡，&rdo;老人指了指腳邊那個褪色的登山包，不住地抹眼睛，&ldo;她跟我坐了一天一宿的火車，沒閤眼，不怪她的，怪我……&rdo;
他的口音不像本地人，卻莫名地有些耳熟‐‐餘煦沒顧上細想，大致聽懂了他的意思，先把人帶去服務臺幫忙掛失，又和他一起回那個廁所附近找。
似乎又有一班列車到站，湧進一大波人，他接過那隻舊登山包，想了想，又讓老人把小女孩換給他背。
小姑娘五六歲的樣子，睡得很熟，周圍那麼鬧也沒被吵醒，臉頰堆在他肩膀上，像團糯米餈。
其實報過掛失了，再靠人力去找也沒什麼效率，但老人家不安心，堅持要自己找，餘煦便陪他從a口走到f口，又走回來，留意每個廁所和拎綠色行李箱的行人。
所幸也沒過多久，就聽見廣播裡傳來工作人員的聲音，說東西找到了，讓他們儘快去拿。
弄丟的行李是一隻蛇皮袋，還有一個同樣有些掉漆的軍綠色行李箱，老人獨自搬起來有些吃力，他索性幫著搬到了火車站門口，問用不用幫忙打個車。
&ldo;不用，不用，兒子來接的。&rdo;老人接過他背上的小女孩，堅持要給他&ldo;謝禮&rdo;，然而摸遍全身口袋只有一張十元的紙鈔，皺巴巴的拿不出手，便讓他再等一等，等自己兒子來了給他錢。
他當然不可能收，藉口要趕不上末班車發車，佯裝匆忙地先走了。
又怕老人不安心，索性真的上了輛公交車‐‐反正火車站到市區還有一段路，中途在找地鐵站換乘也不難。
前前後後花了快一個小時，等他終於坐下，想起拿出手機看一眼，才發現那通電話居然還沒結束通話，只是顯示對方關閉了麥克風。
他試探著叫了聲&ldo;哥&rdo;，就聽見耳機裡傳來輕微的雜音，餘昧似乎笑了一下，語氣平常地問他：&ldo;幫完忙了?&rdo;
剛出始發站，車廂裡還沒什麼人，這片區域似乎只有火車站人來人往，沒過多久周圍便暗下來，過渡到鄉野特有的寂靜裡。
餘煦看著窗外的夜色，有點兒不好意思：&ldo;嗯，沒想到會那麼久，耽誤你睡覺了吧……&rdo;
餘昧倒是不介意‐‐他私下不是愛說話的性格，比起聊天，其實更喜歡這樣透過電話，聽餘煦那邊發生的尋常瑣事，覺得很有意思。
才開完演唱會，他也沒那麼容易入睡，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