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濺而起的鮮血落在了孟空空的臉上,但伴隨著這抹昭示著米蒼穹又殺一人的血腥味,一併讓他所察覺到的是米蒼穹身上傳來的一種老人味。
他本就不是意氣風發之輩,原以為靠著方應看能從此有了涉足朝政的機會,卻迎來的是今日的圍殺。
米蒼穹越想越有一種心氣摧折,心力耗盡之感。
他嘗試著折身從另一側突破這
出圍剿,便朝著白愁飛襲來,但戚尋想開個遠端號來拿下米蒼穹本就是衝著遠端打怪的便利來的,又怎麼可能樂意被米蒼穹破壞掉這種一近一遠的合作關係。
白愁飛彷彿絲毫不在意自己若是用出了大招,在被米蒼穹近身後,會不會無力逃遁。
在這一刻他渾身的內力都幾乎被抽調一空,彷彿也連帶著抽調去了他的精氣神,可這煞白麵色換來的正是三指彈天之中的最後一式——
天敵!
也幾乎在同時,方才還就地一滾明擺著避戰的方小侯爺忽然搶身而前,以九弧震日擋在了他的棍風之前。
那實在是讓人覺得默契到不需要言說的一招,這種奇怪的配合,米蒼穹之前從未從方應看和任何人的配合中看到。
他就是個骨子裡藏著一種唯我獨尊念頭的人,怎麼會甘願替人擋在前面?
米蒼穹終於在方應看擋招咳血的時候,發覺他的目光並非是正常的神采,可此刻發現這一點又有什麼用?
正在他發覺方應看和白愁飛是一模一樣情況,腦海中一道串聯線索的驚雷閃過的瞬間,孟空空手持相見寶刀,蔡小頭的伶仃刀,都衝著他持棍的手而來。
米蒼穹到底不是關七,他沒有這個獨對群雄的恣意。
更沒有這個絕對靠著直覺應對圍攻的武道造詣和天賦。
在雪亮的一片刀鋒中他只能先丟掉了自己的長棍,脫手的長棍依然不改兇悍地捅入了孟空空的胸膛,而後他扛過了伶仃刀,一掌打在了對方的身上。
這兩招得手的同時,天敵一指已經貫穿了他的身體,打出了一個分明的血窟窿。
他死死地咬著牙,頂過了終究被他發覺為人操縱的方應看的一劍,一把扛起了從另一側襲來的張烈心的身體,以緊扣脈門將人制住的方式,將人朝著兆蘭容的陣雨廿八刀陣中丟了出去。
而他本人則身化殘影,從這頂著傷勢被蠻力開啟的縫隙中竄了出去,騰空而起朝著戚尋襲來。
既然是控制的本事,那麼只要殺掉這個控制的人就應當可以了吧!
解決掉這個罪魁禍首,讓方應看恢復正常,他們損失也不過是鐵樹開花和四位刀王而已,遲早還可以捲土重來。
他的棍是丟了不錯,可朝天一棍從不是非要拘泥於棍子本身的一種絕招,就像傷心小箭這種武功,在元十三限的手中也可以以自己的手指化作一支箭一樣,朝天一棍的棍同樣可以是他的手指。
那才是真正擺脫了外物制約的一棍。
朝天一棍!
與朝天一棍相對的驚艷一槍,此刻握在諸葛神侯的手中。
他在這皇宮中不知道走動過多少次,卻沒有一次是如今日這般抱著這樣的目的而來的。
朝會結束之後他便順著宮牆間的甬道朝著延福宮的方向走去。
他帶著濃艷槍就像是米蒼穹隨身帶著那根棍子一樣,都經過了趙佶的允准,正是為了保護這位昏聵的君主。
確實是昏聵!
他如今另立新君的志氣重新提起來,便越發覺得他此前的諸多遲疑,實在是讓他的不當人君之舉一日多過一日。
他早不該繼續放縱對方這樣做下去!
如今無情的腿在黑玉斷續膏的作用下,確實有了知覺恢復的徵兆,想來真能如戚尋所說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