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尋的腦子裡把秋魚刀和秋刀魚的名字顛倒確認了一遍,自己應該沒記錯名字,便聽到劉獨峰說道:「此物不致命,但是中毒之人起碼會麻痺三日,神通侯使用的時候請務必小心。」
「劉大人也是當真放心將這個東西交給我。」方應看眉頭一挑。
戚尋卻覺得把這個武器給了方應看,完全是因為劉獨峰覺得確實有必要帶上這個只用來將人制服而不殺人的武器,自己卻實在沒有多餘的手了。
他背後的六把顏色不同的劍,要不是現在收拾在了一個劍筒裡,看起來還有那麼點喜感。
「神通侯拿著便是,難道還會在回到京城後貪墨我這一條魚不成?」
方應看無話可說。
戚尋翻身上馬,在離開前朝著毀諾城的方向又看了眼。
此刻被拉拽上去的吊橋,依然有一半的殘缺。
但那白玉城牆間隔碎雲淵望去,有種如在雲間而不在塵世之間的空靈。
在毀諾城前的營地開拔之中,此前的種種喧囂交手彷彿都並未影響到城中,那裡依然是一個獨立在江湖風雨之外的庇護所,也因為碎雲淵的存在而依然是那個從未被人攻破的鐵壁之城。
或許劉獨峰若是讓手下的六人出手,以土遁之術、機關之術以及對水流的反過來利用,可以輕易撬開毀諾城的大門,但只要並未有人開啟這個先例,也就並不擔心江湖傳聞有任何的改變。
反而只會因為文張等人莫名其妙地殞命在毀諾城城下,而給此地增添一份特殊的傳說,這就夠了。
戚尋想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雖然她和息紅淚此刻依然是對手而不是朋友,但並不妨礙她給對方送上一份禮物。
「你在想什麼?」方應看看她的目光有些奇怪,不由問道。
「我昨天用掉的珍珠後來找不回來了,應該讓毀諾城主賠給我的。」戚尋理直氣壯地回道。
「……」方應看覺得自己就不該問這種問題。
倒是現在被當做階下囚的戚少商顯然很想得開,聽到戚尋的這個埋怨還笑了聲,看到方應看朝他看去也是一副坦然的樣子。
無怪乎他將來會憑藉著接管金風細雨樓而重新振作精神,在京中與各方勢力周旋。
他倒確實是個梟雄。
從毀諾城南行入易水之前,還有一段陸路要走。
劉獨峰從坐馬車坐轎轉為騎馬,奔馬濺起的塵灰沾在他的衣袍邊角上,顯然讓他覺得並不那麼痛快。
等到日頭西斜,前方將近入易水支流的小道邊隱約出現了個,外有旌旗招展的房屋輪廓的時候,就連劉獨峰的臉色都不由多出了幾分喜色。
當然他也很清楚,越是這樣的環境越有可能遇到危險,這種喜色只是在他的臉上一閃而過,又很快被老成周到的神情壓了下去。
但等到看到那旌旗上的字樣的時候,他臉上又露出了幾分在戚尋看來辦是鬆弛半是微妙的神情。
這並不是個客棧,而是個規模不小的茶寮。
茶寮的名字叫做崩大碗。
大約是因為臨近黃昏,加上前方就是水路碼頭,周遭又並無別處歇腳的地方,此刻身在茶攤中的人並不在少數。
四人都收斂了氣息進的茶寮,又一進來就坐在了個臨近邊角的位置上,並未引起旁人的注意。
相比之下戚尋覺得說不定還是這個店小二的派頭更足一點。
這年輕人橫看豎看都不像是個店小二,反倒更像是個神色冷傲的劍客。
或許說,在他身上戚尋感覺到的是一種物不平則鳴的傲。
「要點什麼?」被另一個夥計稱呼為小欠的青年,頂著一張格外欠揍的臉走到了戚尋等人的面前,把手裡的巾布往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