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的李閥閥主李淵現在也還是個年僅十三歲的少年人,後來跟隨他開國的那些個功臣更是絕大多數都沒出生。
這麼一想,若是在原本大唐雙龍的時間線裡,宋缺還真的年紀挺大的。
宋少主對戚尋這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朝著他投過來的一眼,已經頗有些放任自流的意思了。
三人從長安城西北方向的橫門進來,正對著的便是劃開東西市的橫門大街。
比起戚尋曾經見到過的明朝紫禁城,北宋都城,此時因為地下水受到汙染,不過數年就會遷移到龍首原上的長安城,已經有了幾分荼蘼之像。
戚尋從市井之中途徑,在攤位前短暫停留的時候更是聽到此地的坊市商販提到,兩個月前,明明已經退位的北周宣帝宇文贇與天尊像一併南面而坐,邀請了京城中計程車尼一併圍觀,搞了個雜技表演。
此外,就在他們抵達長安城的三天前,這位周宣帝又搞出了個花式操作——
他在皇宮的正武殿前,讓百官和命婦一併與他欣賞乞寒胡戲。
何為乞寒胡戲,便是從西域傳入中原,在冬季讓舞者赤身露體相互用水潑灑的雜耍。
同時在他的雜藝表演中,還有一件在當時看來尤其前衛的操作,就是讓京城少年穿婦人的服飾,入大殿歌舞。
這傢伙是不是在發展北周的舞樂文化和行為藝術姑且不談,他但凡還有身為帝王的心思,便實在不該做出這樣的舉動。
從他這實在很能搞事的舉動來看,他這個所謂的退位,歸根到底還是並不想要
承擔責任而已,而並非是真的因為什麼病症不能繼續坐在執政者的位置上。
「荒唐……」宋缺從牙縫裡擠出了兩個字,好在他們此時已經離開了先前偷聽的攤位跟前,他對宇文贇的指責倒是不至於因為過於大逆不道被人上報上去,「實在荒唐!」
長居嶺南,算起來如今還是第一次來到長安城的宋缺絕不會想到,他此前在那天高皇帝遠的地方聽到諸如周宣帝不是個明君的傳聞,在當真親眼見到的時候,居然能荒謬到這個地步。
從皇帝的位置上退下來,非但沒有讓他有所收斂,反而因為百官再無法在上朝的時候對他的行為做出指摘而變本加厲了起來。
這也很難不讓他覺得,同時在攤位上聽到的如今長安城「水皆鹹鹵」是不是正是對這位帝王的警告。
此種行徑,甚至讓了空這個剛看到長安城的時候還想著製造機會離開,以免她救出吳明徹將軍後再次引發南北之亂的人,在神情中多了一份憂思。
進一步表現在外,便是他頗為神思不屬地跟在戚尋的身後,直到他們從橫門大街走到了長安城東北角的宣平門一帶。
如果說橫門大街這裡是作坊商鋪的所在,宣平門附近的閭裡就是長安城居民的居住地。
獨孤閥自然是不必因為居民區室居櫛比後不足以支撐所有的居民居住,跟著挪移到城外去的。
身為四大門閥勢力之一,他們所居之地更是最為接近明光宮的位置。
比起官府府衙,從外表上來看獨孤閥的所在倒是更像是個在長安城中隱居的宅邸,在戚尋和宋缺打聽問路的時候也順便聽到了獨孤閥住所的名號,叫做西寄園。
而在戚尋將早已準備好的拜帖送交守門之人後,她也順勢透過這朱門院牆看到了一蓬正生在牆邊的斜枝,倒也的確是別有一番野趣。
宋缺原本還有些擔心尤楚紅並不會見他們,但事實上他還是有些小看這位獨孤閥女高手的風度了。
在經由人領路抵達尤楚紅面前後,這位形貌雍容,因為被哮喘病症折磨而顯得有些嶙峋的老夫人認真地打量了一番戚尋和宋缺,只在看到兩人身後的了空的時候神情中露出了幾分詫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