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差別,加上他曾有過節省吃喝依然能保持氣力的經歷,足以讓他成功在江別鶴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完成這個弒父的舉動。
坐在江別鶴屍體旁邊的江玉郎半邊的頭髮披散,正蓋住了他那隻已然不能視物的眼睛,另外一隻眼睛裡散發著一種透著死氣的冷光。
「我實在沒想到江家父子居然是這樣的……這樣的本性。」被慕容九請來此地的南宮柳喟然感慨道。
慕容九請來的也並不只是這位南宮世家的傳人,還有兩廣武林盟主秦劍,美玉劍客陳鳳超,梅花公子梅仲良,神眼書生駱明道等人,當然與他們同行的還有他們的夫人,也正是慕容九的嫡親姐姐。
將這些絕對稱得上是重量級的觀眾請來,正是慕容九對戚尋喚醒她的神志的回報。
現在她與小仙女張菁站在一處,領著表弟顧人玉一道朝著江玉郎看去,正見到他這一副已然破罐子破摔,不再想著經營什麼形象的樣子。
可慕容九又忍不住覺得,這人群中有些原本就與江玉郎玩在一處,可謂是臭味相投之人,居然也能在此時說什麼自己是遭到了矇蔽,那可實在是太過滑稽了。
算來這些人與江別鶴父子的區別也不過是有沒有能力做這件事的區別而已。
不過好在,江別鶴自食惡果,甚至死在了自己兒子的手中,而江玉郎所為之惡事,也只有死路一條的結局,在這嶽陽樓前武林名宿雲集之地,他這一死必然可以對有些人有所震懾。
「你之後還出來行走江湖嗎?」張菁收回了目光,隱晦地朝著跟江小魚站在一處的燕南天的方向投過去了一眼。
這江湖中誰不知道她的母親張三娘愛慕燕南天,張菁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可能是燕南天的女兒,看到這個在江湖上銷聲匿跡二十年的傢伙忽然出現,她的心情別提有多複雜了。
也就是看到慕容九從原本瘋癲的狀態恢復了過來,才讓她暫時無暇去思考燕南天的事情。
「為什麼不出來?」慕容九回答得很肯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不會出現在我慕容九的身上,我初出江湖沒什麼經驗,遭了點災禍,但也未嘗不能重新闖蕩出來個名頭。你看到站在憐星宮主身邊的那個姑娘了嗎?」
張菁順著慕容九看向的方向看去,正見到與憐星站在一處的雲姑,「她?」
「我現在不隨便說什麼要當江湖第一人,只想試試,能不能追上被那個人選定的弟子的腳步。」慕容九抬了抬下巴,眉眼間依然是讓張菁覺得熟悉的倨傲,卻顯然不像是多年前目空一切的樣子。
張菁拍了拍手中的長鞭忽然笑了出來,「你說的不錯,若是那些個沽名釣譽的偽君子不敢在江湖上搞那些個古里古怪的名堂了,這武林到底是誰領風騷,還真說不準。」
她是有這個闖蕩闖蕩的信心的。
正在此時,她眼角的余光中忽然看到了一隻快如疾電的白羽飛鳥,擦過了洞庭湖上煙波後,貼著水面點過,又倏爾朝著嶽陽樓上飛去,直到落到了一隻從水藍色衣袖中伸出的手上才停駐了下來。
張菁抬眸之間才發覺,在嶽陽樓上站著兩個衣袂飄飄的女子,正是邀月和戚尋。
下一刻她便聽到了一聲彷彿響起在她耳畔的嘆息之聲。
這並不是一聲只有張菁能聽到的嘆息,在這種完全靠著內力發功的嘆息聲中,夾雜著一種驚人的感染力,直接將所有人的視線都拉扯了過去。
慕容九覺得這種聲音的運功法門,和戚尋彼時將她喚醒的方式多少是有點相似的,但此刻大概是沒有這個給她對比的機會的
。
負手而立的藍衣少女站在逆光之中,讓人幾乎看不清她的面容,卻自有一種翩然若神之態。
而她已然又開了口,「百年江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