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間相鄰的船艙,其中一間塞著江玉郎江小魚和軒轅三光,由移花宮門下看管,而另外一間則是邀月所住。
其實要戚尋看來,將這些囚徒塞在一處就算不設定什麼看管的人也實在是無妨的。
一來以她和邀月的本事,但凡有人有什麼異動她們也都聽得出來。
二來這三個傢伙算起來就算會有人前來救援,大機率也不會是一波人馬,其中一個人被救,另外兩人可不會樂於見到別人脫離了苦海而自己還在此地。
至於憐星,她乾脆並未進入船艙,而是站在船頭。
她身上的雪白裙衫在江上烈風之中展開,只可惜她臉上頂著個木頭面具,讓人看不清她的神情,也讓人看不清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戚尋朝著船艙之外看了眼,正看到憐星有些單薄的身形,又聽到邀月忽然開口問道:「你好像對那個船家小姑娘很是另眼相待?」
「邀月宮主覺得這個另眼相待很奇怪嗎?」船艙中反正只有她們兩人,戚尋也並不需要顧忌用邀月來稱呼而不是銅先生。
自從遇到了雲姑開始,她便要為將她拉入神水宮門下,也或者說是移花宮門下做鋪墊了,現在邀月先一步留意到了她對對方的特殊,這反而更適合她順著這個話題說下去。
她繼
續說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邀月宮主並沒有修煉天水神功。」
邀月的確沒有練。
她一心撲在了明玉功的進度上,頂多學了一手澎湃如潮掌法的運功技巧而已,的確對天水神功的作用有所忽視。
其實在先前與戚尋一併打到白山君的門前的時候,她便已經留意到了戚尋在出招之時駕馭水波的本事。
但她即便知道了這一點,也大機率還是要先為突破明玉功九層集中精神,並沒有多餘的心力分散在天水神功上。
但邀月卻聽出了戚尋在說出這話時候的悵惘。
先前邀月在跟戚尋坦言自己移花宮宮主身份的時候,也跟她提到過,如今的江湖少林不是少林,丐幫不是丐幫,神水宮也不復存在,但她彼時的情緒好像並不像是現在一樣。
在負手立在窗前的時候,雖然看不清她的神情,卻有種讓人不容忽視的落木蕭蕭的情緒。
在先前聽到戚尋的摩雲攝魂之音的時候,邀月被撬動開的心境之中,其實也有過這樣的情緒。
所以她沉默了片刻後問道:「你是打算收一個經營水上,更容易掌握此種功法的弟子?但你要知道,那個雲姑雖然看起來跟雲老大一樣混跡水上,也有些武功底子,實際上年齡並不算太小了。」
「接近二十可不能說年齡不算小,邀月宮主,哪有你這樣定義年齡的。」戚尋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明玉功有駐顏之功效,算起來邀月看起來不過是二十出頭的樣貌,實際上也有四十多的年齡了,她若說雲姑年齡不小,那她自己可就更不能說小了。
「不過要不要收徒這件事再說吧,這事也沒法強求。」她撐著窗欞,指尖接住了一片不知道從何處飄落過來的秋葉,從邀月的角度看來她這種閒適的狀態,好像又與方才的愁緒迥然有別了。
果然她旋即聽到的就是戚尋說道:「何況你怎麼知道我並不只是單純地在說其他人不行呢?」
這話就很拉仇恨。
但以邀月看來,戚尋的確是有這個本事的。
江上的環境無疑是很適合天水神功發揮的,她這因為明玉功七層突破到八層後氣勢的變化,原本其實也是一種內勁沒能徹底全數收斂的狀態。
現在卻隨著周遭水汽濃鬱程度的攀升而變得一點點平和了下來,直到邀月都覺得對方的存在感像是完全融入了其中。
越是向內收斂,在爆發出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