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須承認,在聽到戚尋提及她的手中握有石觀音弟子這樣的籌碼的時候,她有考慮過做人質交換的方式將皇甫高換回來,但石觀音此人心性狠絕,這個想法只在枯梅大師的腦子裡短暫地閃過,又很快被壓了下去。
比起這種未必能夠達成的與虎謀皮之策,自然是釜底抽薪解決石觀音本人,要更有可行性得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戚尋的目光太過清明,又或者是她的語氣太過篤定,枯梅大師在她身上看到的居然不是一種初生牛犢的莽撞,反而是一種奇怪的信服力。
這種信服力大約並不只是來自水母陰姬而已。
但她並沒有對這種奇怪的寄予希望的情緒有任何的表述,只是沉穩如故地說道:「陰宮主收了個好徒弟。」
要戚尋說,枯梅大師也收了個好徒弟。
只不過她和高亞男算是同齡人,她總不能用同樣的話回回去,這多少聽起來有點不太恭敬,顯得她們神水宮自視甚高,有品評天下武林大派的意思。
高亞男的脾氣裡有過於鋒銳的成分,很難說是不是因為枯梅大師其實也是這種性情,便也有了一種言傳身教的意味。
但這種鋒銳是對敵人的,而不是對朋友的。
交情這種東西是很奇妙的。
戚尋和華真真四年未見,甚至說白了在當年也算不上說了很多話,在華山山腳下重逢的時候卻很自然地以名相稱,更是大有相見恨晚之感。
【華真真·華山之約】這張卡牌更是結算得格外的快。
縱然戚尋不覺得人與人之間的交情應該用資料化的方式來衡量,在確認緣分系統又多了一張卡牌後,她湊巧掃了一眼的好感度數值介面上,華真真的好感度也出乎意料的高。
高亞男也是同樣的。
戚尋自覺自己不是誰見誰愛的黃金,但高亞男性情中熱情而瀟灑的一面讓兩人足以快速地熟絡起來。
在今日天色已晚,不得不暫歇在華山派中過夜的情況下,她替戚尋安排的住宿環境也極為妥帖。
這可不全是因為她的師門背景的緣故。
戚尋掃了眼書架,發覺她今日向枯梅大師借閱的黃山劍法已經放在了那裡,還有一本西安府的地圖,像是為了方便她瞭解周邊,以及用來謄抄的筆墨紙張。
實在是讓人從她這種略有些外放張揚的性情中,不免感覺到一種周到的溫柔。
說胡鐵花這不是眼瞎都說不過去了。
而身為華山派未來的掌門,戚尋能在跟著高亞男在華山派中閒逛的時候,清晰地感覺到比高亞男入門晚的那些個門中後輩對她的敬仰和親熱之情。
她確實是一個合格的師姐。
相比之下華真真的存在感就有點弱了。
她時常低垂著頭,看起來有種不像是劍法名家反而像是個大家閨秀一般的斯文氣質,若不是知道她的清風十三式入臻化境,還修煉了摘心手這樣的武功,尋常人實在很難想像到她一旦出手能有多少威懾力。
不過無論是高亞男還是華真真,都自有自己的可愛之處。
本性這樣的東西,何必強求非要做出改變。
唯一影響她在華山這一日心情的大概就只是原隨雲了。
戚尋本以為她受了華真真的邀請,與她一道去看華山之上的試劍臺,起得算是很早,總應該和原隨雲遇不上才對,誰知道這位昨日才丟了臉面的傢伙,不知道是出於何種心態,也閒逛到了此地。
戚尋總不能對他視而不見,便跟他打了個招呼。
好在原隨雲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事情,看起來並沒有停留的意思,而是依然保持著若有所思的神色繼續往走去。
等原隨雲走遠後,華真真才小聲問道:「你是不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