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個資金的籌備工作後,她先去了城中的工坊。
一個外來的姑娘頂著一張陌生的面容出現在工坊這種地方總是太醒目了些,戚尋乾脆換了一身男裝,那張異常漂亮的臉被亞洲三大邪術之一稍微勾勒得蒼白暗淡了幾分,讓她看上去更像是一個長年蝸居在房中的書生。
還是一個研究五行術數上了頭的書生。
對戚尋要他們打造的東西,這些木工師傅也沒覺得有什麼奇怪之處,總歸這個衣著不算光鮮,卻也還算體面的書生,給錢還是給夠了的。
只是要說這個讀書人簡直就是吃飽了飯沒事做,將經費花在這上面還不如多買兩本書。
「他」更是借用了一間房間,將在城外砍伐的毛竹帶了一截回來,自己在那裡打磨拋光,甚至來找他們要了一份顏料。
「小公子這做的是什麼東西?」看她在給毛竹竹片上漆,在一旁替她削竹籤的老師傅不由問道。
戚尋只是神秘地搖了搖頭,「在給一個人做禮物罷了,不值一提。」
既然她不願說,當打工人的老師傅自然也沒有問詢下去的必要。
如今的人力實在是個廉價工,在戚尋給出的工錢合理且多提了幾分的情況下,這些師傅自然是沒有消極怠工的。
不過等到東西都準備妥當,也已經是兩天之後了。
被偷了銀兩的嘉興府衙師爺,顯然沒這個本事,從貧戶的銅板和戚尋支付出去的碎銀子上,找到自己的錢財曾經留存痕跡的。
戚尋卻已經又購置了一批乾糧,和那些材料一道打了個不小的包裹,扛著出城去了。
只在城門前的小攤上,她又來了興致在一個面具攤前停留了一會兒,挑選了一張紅狐狸的面具。
她所行的方向是舟山。
沿海一帶的人情風物都與現代迥然有別。
戚尋只來過江浙沿海兩三次,一次是鰲江口的南麂列島,一次是舟山普陀,也正是這兩次出海讓她想起來同在江浙海上的桃花島,總算還從記憶裡搜刮出了點印象來,記得要先往舟山來。
在舟山港口,她就算不問都能猜到,黃藥師這種略帶邪性的行事作風,想來是在當地造成的威脅很大的,甚至有桃花島外四十里不要擅自行船的說法。
果然在她提到了自己打算購買一艘小船,去海上採風的計劃後,賣給她二手小破船的老闆提到了這一點。
「您也看到了,我就是個沒什麼本事的讀書人,自然是遇到危險的地方能躲多遠就躲多遠,」戚尋佯裝嘆了口氣,「老闆您是個實在人,總得告訴我桃花島在哪個方向我才好避開,您看我不如一出海就往反方向走,再怎麼認不得路也不會撞過去了。」
看戚尋又打算掏錢再購買一份海圖,他還有一筆收益進帳,老闆也沒有瞞著她的意思。
「你看這裡,」他指了指地圖上,「在這個位置,叫畸頭洋的地方開始,往南走,那一片海島的風景不差,也絕不會行到桃花島的地盤上。」
懂了,往北走!
戚尋得到了指路,低調地乘舟出了海。
這幾日也正是海上風平浪靜的時候,如她這般有出海尋訪海上景色長長見識的,雖說不多,卻也並不只她一個,自然算不得起眼。
不過像她這樣獨自出行的倒是不多。
選擇桃花島副本自然還有個原因是她這神水宮弟子,天水神功傍身之下,無論是在海上行舟,還是真出了什麼意外需要遁逃,戚尋都自認自己的優勢不小。
術業有專攻,神水宮就是專業玩水。
可惜她大概是沒到水淹桃花島的本事。
戚尋行船的速度已算不慢,但到了畸頭洋已經是大半日之後,再往北行,又過了一日有餘,才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