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頂上一道白光閃滅,一個臨時開鑿的小平臺出現在上面,阿萊克斯亞特斜倚著一塊石碑,笑眯眯地看著她:「哎呀,這不是我離家出走的未婚妻嗎,你看我為你準備的這份見面禮,還滿意嗎?」
沒錯,當得知害他再次一無所有的主謀竟然是他這位被酒神殿拐跑的未婚妻,阿萊克斯亞特只覺得非常無辜——要知道,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起過強迫她的念頭。
女巫落在平臺上,那雙清亮的眼睛一直在打量他:「至少你還給我留了一塊乾淨的地方,我以為你知道我是害怕蟲子的……」
她半真半假的抱怨聲輕柔而婉轉,彷彿情人間的甜言蜜語。
「那真不好意思,」阿萊克斯亞特也在觀察她,「同你就差把我祖宗十八代調查清楚的用心相比,我確實是疏忽了。不過看在這個場面耗費不小的份上,你就稍稍體諒一下你未來的丈夫?」
「你可是赫赫有名鍊金師,親愛的,這種舊神的遺物算的了什麼?」女巫視線掃過那塊石碑,石碑上雕刻著風格詭異的蠍身人面像,顯然來自南方的舊神——已經被巫師滅掉的異族神靈。
「這可是僅剩的一小塊真品了,」阿萊克斯亞特故作傷感地說,「如果你當初下手輕點兒,咱們也不至於這樣見面。」
「那真不怪我,」女巫沖他眨了眨眼睛,「是我爸怕你報復,我就想幫幫他,哪裡知道這麼一調查——」
「那想必你的調查方向很有想像力。」他讚嘆地說道,「看來你更適合做我學生而不是未婚妻。」
商會也不是沒有對阿萊克斯亞特進行過調查,但他精湛的鍊金術是最好的偽裝,那群腦子裡只有血脈的巫師怎麼會想到,他們視若草芥的麻瓜之中也能誕生傑出的人物。
「少用那個討厭的稱呼來壓我。」女巫笑著說,「換做我是你的話,早就把那位心存嫉恨的前任處理掉了,也就不會有後面這堆破事了。」
「所以你不是我。」阿萊克斯亞特說,「你永遠不會理解我這樣的人,我也不需要你們理解。」
「哦?這麼說咱們沒得談了?」
「你說你早找我談多好。」
他又拿出了一件鍊金器,不再掩飾他的殺意。
巫女笑容頓時勉強了許多:「喂喂,冷靜啊,我真的只是不小心……」
這是一件被兩頭鷹身女妖拱衛的鐘形銀器,會釋放出恐怖的音嘯,屬於非常偏門的武器——正好剋制她的護身底牌。她又看了眼那個在蟲潮中開闢了一方淨土的蠍神石碑,不由感嘆一位財大氣粗的鍊金師還真是惹不得。
「不會有人來救你的。想知道你的命在你神殿中值多少錢嗎?」
「大概……三件傳奇武器?」
阿萊克斯亞特但笑不語,他手中的女妖翅膀亮起了光芒。女巫調查過他的身世,自然知曉他的性格,事實上在帶人挖出那座礦山之後,她就知道自己可能要涼了。
好在她還有最後的準備,她繼續說著那些沒有價值的求饒話,腳下卻踢出了一塊小石頭,像是焦躁之下無意識的舉動——碰巧正中石碑上那被框住的異族神名。
她在賭——賭一位底層爬上來的巫師有著非同尋常的敏銳,和足夠的好奇心。
毫無懸念地,她賭贏了。
阿萊克斯亞特饒有興致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發動了另一手準備。
耀眼的藍光淹沒了這裡,女巫忽然間感受到了寒冷,一座覆著雪頂的山峰出現在視野盡頭,幾塊碎石滾下了懸崖,墜入了深不可測的黑暗之中。她立即回身抱住了男巫,縮在他懷裡做出一副瑟瑟發抖的模樣。
「這裡絕對不會被他們感知到。」阿萊克斯亞特冷漠地說,「還是說要我先把你扒下來?」
「我去,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