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地魔瞬間又化作煙霧飄散了。
他們互相望了望,彼此之間沒有任何溝通,迅速散去了。
漫步在馬爾福莊園積滿灰塵的車道上,德拉科腦海里揮之不去的仍是弗米爾死亡的畫面。
他的死亡本可避免,而他卻義無反顧地選擇了這條慘烈的道路。
德拉科完全有理由懷疑,那些子彈其實原本是為自己準備的。
倒不是感到惋惜,他自己和鄧布利多的談話一旦被伏地魔察覺,能像弗米爾那樣死去都是奢侈,還要連累整個家族……
金色噴泉光亮如新,一池清水倒映著黑沉沉的天空,德拉科在水池邊徘徊了一會兒,始終拿不定主意。
伏地魔上週還在挑撥他和盧修斯的關係,怎麼可能大發慈悲讓他來道別?
收服巨人……完成學業……伏地魔到底是信任他還是不信任他?
說不信任,他卻能夠參與他們最機密的會議,與聞伏地魔所有的安排與籌謀;說是信任,又偏偏在聲勢正隆的時候被遠調……
德拉科盯著水裡自己的倒影,忽然抽出了魔杖。
猩紅的火焰悄然鑽出,在半空中扭曲成赤色的蛇,細長的火蛇嘶嘶地吐著信子,緩緩向池水探去。
呲——
無數水霧飄上半空,包裹上蛇形的火焰,火蛇猛地抖動起來,形狀呼的一下崩潰了,火勢陡然放大,更多的水霧在升騰,德拉科揮動魔杖,火焰在一聲不甘的轟鳴中熄滅。
池水震盪,他心中的動搖卻平息了。
繼製作魔法飾品之後,他摸索到了一種鍛鍊魔力控制更有效的方式——操控厲火。
他甚至喜歡上了這種在刀尖上跳舞的感覺,比起他和斯內普教授所做的事,厲火殺傷力簡直微不足道——因為再如何失誤,他能害死的僅有自己而已。
身後有沉重的步履聲傳來,他回頭望去,看到了斯內普蝙蝠般的斗篷在車道上飛揚。
德拉科收起魔杖迎上去,「您不該出現在這裡,教授。」
「我不是來找你的。」斯內普眸子在還滴著水的噴泉雕像上一轉,「你怎麼了?」
「我爸在養病。」德拉科落後一步走在他身後,唇角勾起一個笑容,「就不許雕像髒了我幫它沖沖?」
「幫家養小精靈沖沖?」斯內普冷冷一笑,「我不知道馬爾福家金尊玉貴的小少爺竟然這麼熱愛勞動。」
聽到這刺耳的話語,德拉科也懶得裝模做樣了,「你在諷刺我?」
「不敢,」斯內普故意偏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但事實不是明擺著嗎?」
「霍格沃茨校長什麼時候只看表面了?」
「霍格沃茨校長沒有義務摻和進他學生的人生規劃,你不也這樣認為嗎?」
「你總不會還在怪我沒把霍格沃茨那場戰役的功勞分一點給你吧?」
他們進入門廳,拐進一條向下的階梯,兩排漸次下沉的環狀壁燈照徹了筆直的通道。
德拉科插在口袋裡的手摸了摸家族戒指,才重新出聲:「校董會是個陷阱。弗米爾死了。」
斯內普沒有回頭,「幽靈船事件是金斯萊的擅自行動,他向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
「你沒有匯報這個情報。」
「不能讓金斯萊被他盯上。」
「你們在收縮防線?」
「魔法部陷落只是時間問題。」
「你們不能失去耳目,特別是你就任校長之後。」
「所以必須保住韋斯萊。」
「弗米爾不是鳳凰社的人?」
「不是。鳳凰社內部有人開始動搖了。」
「因為那本書?」
「因為現在的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