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之內找到龐弗雷夫人,或者把這身『榮譽』帶一輩子吧。」
德拉科冷漠的視線掃過驚疑不定的佈雷司,逕自轉身離去。
佈雷司連忙跟上,沒有看地上的麥克拉根一眼。
「嚇死我了,」佈雷司誇張地拍著胸脯,「我還以為……」
「以為我真的會放不可饒恕咒?」德拉科銀綠色的長袍下擺彷彿流水般淌下一級級樓梯,「我又不是瘋了。」
「可是——」佈雷司嚥下了嗓子裡的話,「算了,為這種人不值得。」
「你這話說的,」德拉科笑了笑,「那什麼人值得?」
「什麼人都不值得!」佈雷司神情破天荒地嚴肅,「我媽說這種咒語會影響人的情緒,不要讓負面情緒積重難返!」
德拉科忽然停在臺階上,他偏過頭,深深地望進佈雷司的眼裡,「既然你這麼討厭黑魔法,來斯萊特林幹嘛?」
「我——」佈雷司頓了頓,他在原地躊躇著,像是被問住了。
「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德拉科冷冷地拋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步履如飛,走廊上的壁龕石刻紛紛朝後退去,老舊的枝形吊燈和牆上懸掛的火把交替地在他視野裡晃動。
他不知不覺跑了起來,寒涼的風颳在臉上,心中卻難得浮現幾縷逃脫理智管轄的思緒——這樣就很好,佈雷司,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
不用擔憂未來的人,自然不用去看腳下的路。
如果「一切為了更偉大的利益」,鄧布利多究竟為何放棄他原先的道路?
倘若篤信魔法的一方註定失敗,那他們家族多年來為黑魔法的堅持又算什麼?
魔法只是工具,而因為大部分人無法駕馭更加高深的黑魔法,未知滋生恐懼,恐懼編織謊言,當謊言重複千百遍之後,人們早已失去了辨別真相的能力。
耳畔響起喧譁的濤聲,霍格沃茨浩蕩的黑湖揚起波浪,飛濺的水花落在腳邊,德拉科瞳孔重新凝聚神采,他朝漆黑一片的湖中望去,似乎想穿透冰冷渾濁的湖水,望到湖底的斯萊特林宿舍。
力量果真叫人痴迷,明明一開始,他只希望在這場戰爭中保全自己的家族。如今他的大腦封閉術,他的血脈鍊金術,與他過往所學所知的一切,支撐著他罔顧理智的警告站在這裡——僅僅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理念。
黑魔王踏在錯誤的道路上,那麼自己呢?自己即將要做的事、自己選擇的路,到底值不值得?
而在這樣的關頭,自己竟然還在質疑……
德拉科對著黑幽幽的湖水笑了笑,他從來不是個堅決的人,假如有人肯真心實意地拉他一把,他是不是就要妥協退讓了?
德拉科收攏了腦海里的思緒,他餘光瞥到三個身影從湖邊山毛櫸的緩坡上匆匆而來,顯然是衝著他的。
「哈利,哈利——別衝動——」他遙遙聽見那個格蘭傑的呼喊聲,哈利·波特瞪大的眼睛彷彿兩枚裝飾聖誕樹的綠色彩球。
德拉科眯起了眼睛,反正他是看不出來,那位史上最偉大的白巫師究竟青睞這位「救世之星」哪一點,難道是這份大無畏的衝動魯莽?
「真是少見啊,波特,」德拉科慢吞吞地說,「原來『救世之星』也會尋仇?」
「這麼說你承認你襲擊我了,馬爾福?」哈利怒氣沖沖地說道。
「我說不是我,你信嗎?」德拉科諷笑地看著他。
「你撒謊!」赫敏在背後拽了拽哈利的袍子,旋即被不贊同的羅恩制止了。
「自大是種病,波特。」德拉科冷笑一聲,「我襲擊你?用驅魂咒?這是我今年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
「誰知道你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