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你們擔心個什麼鬼?」佈雷司跳出來說,「輸球了又不是輸人了,有什麼好苦惱的?我們分數還領先格蘭芬多一大截呢,德拉科這學期給我們學院賺了那麼多分——」
他一把拽住了德拉科的胳膊,拉著他在長沙發上坐下,嬉皮笑臉的,「——你無聲咒怎麼練的啊,教教我們唄?」
「這個啊……」
德拉科看到西奧多幾人都圍攏上來,休息室內漸漸響起了嗡嗡聲,他忽然想起了過去的每一年,他在這裡度過的,不那麼溫馨的、吵鬧的、卻無比平靜的時光。
他微微一笑,專注地指點起他們幾人的無聲咒。
「最重要的是控制力,」他最後總結道,「離開咒語的引導,排程腦海里的念頭控制魔力的難度會加倍,魔咒基礎理論中所謂的『心猿意馬』,就是指每個人進入深奧的魔法領域後要面臨的這種狀況。」
「可是一旦我集中精力約束自己的念頭,就沒有辦法思考其他問題了。」西奧多兩條平直的眉毛擰出疙瘩,「這樣放出來的無聲咒有意義嗎?」
「那就靠你熟能生巧了。」
「啊……」佈雷司打了個哈欠,「說來說去還是要多練啊,老師們佈置了那麼多作業,哪還有空練這玩意兒?」
「就是就是,」哈羅德大幅度地點著頭,「斯內普教授那篇對付吸血鬼的論文我還沒寫完呢……」
「整整十五英寸!」佈雷司拍著扶手嚷道,「還不許抄書!哪本書上有這麼羅裡吧嗦的內容——」
「我連吸血鬼的起源地羅馬尼亞和阿爾巴尼亞都寫上去了,還是差五英寸……」潘西小聲地抱怨起來。
「我勸你趁早把它們劃掉,潘西,」德拉科說,「我們的論文題目是『對付吸血鬼』而不是『論述吸血鬼』,論文通不過,你還是得重寫。」
「這樣啊……」潘西不甘心地嘟噥了一聲,轉而期待地盯著西奧多,「你肯定寫完了論文對不對,借我們參考一下呀?」
西奧多則朝德拉科努了努嘴,「你問德拉科啊,有他在一旁看著呢,你存心想看我出醜是吧?」
「這有什麼……」
「我還沒動筆,西奧多,」德拉科慵懶地靠在沙發上,「你們指望不上我的。」
「不是吧?」哈羅德睜大了眼睛,「後天就要交了……」
「本來我要回去寫的,這不被你們攔住了?」
「哇,德拉科,」佈雷司氣惱地瞪著他,「你這是要甩鍋給我咯?」
「應該怪斯內普教授,」西奧多接過他的話,「其他老師都被德拉科完美的課堂表現打動了,唯獨我們親愛的院長不肯網開一面,固執地要給他留作業。」
「斯內普教授不是一直對你挺好的嗎?」哈羅德驚訝道,「我還以為他會主動免除你的作業……」
「或許他覺得寫字有助於我心平氣和,」德拉科無所謂地說,「在我進霍格沃茨以前他就喜歡罰我抄寫,這麼多年過去——」
德拉科話語一頓,佈雷司歪起頭看他:「怎麼了?」
「這麼多年過去,他一點都沒變。」
德拉科表情平靜,天花板上垂下的鏈燈在他眼底閃爍,他腦海里卻像沸騰了一樣,一幕幕場景猶如浪花飛濺,碰撞出巨大的轟鳴聲。
究竟在什麼情況下,才會令一個人的理念十幾年之後仍然原地踏步?
斯內普教授開學時關於黑魔法的論述很精彩,他那崇敬的口吻與敬仰的語調德拉科記得清清楚楚——黑魔法,五花八門,種類繁多,變化多端,永無止境——但是,為什麼這番話與他十幾年前記錄在筆記本上的一模一樣?
如果他是黑魔王的人,為隱藏自己,就不該表露出對黑魔法的喜愛;如果他是鄧布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