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自家的,」阿布拉克薩斯討饒道,「小祖宗喲,你千萬別摔壞它了,我這寶貝可是花錢也買不到的!」
「是嗎?」他蒼白的臉龐上掛著頑劣的微笑,「您說我把它賣到翻倒巷能不能換一把新掃帚?」
「你——我——!」
阿布拉克薩斯渾身顫抖地指著他,忽而捶胸頓足地叫喊起來,「啊——氣死我了!你個敗家子!這可是純種藍龍鼻翼骨做的!它們幾百年前就滅絕了啊!」
「噫……」少年皺了皺鼻子,一把抓住鼻煙壺送到眼前,挑剔地打量著它,「你喜歡吸一頭藍龍的鼻煙?嘖,真是夠噁心的,祖母居然沒把它丟出去?」
「被她發現我豈不是很沒有面子……」阿布拉克薩斯嘀咕了一句。
「那就是說我可以換新掃帚咯?」
見他作勢欲走,阿布拉克薩斯立即氣急敗壞地喊道:「回來,小混蛋!」
「你早答應我不就沒這事了嗎?」他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我是不能命令你,但我有的是法子對付你。」
「說吧,你要問什麼,」阿布拉克薩斯沒好氣地說道,「記得把它放回去,我藏那麼隱蔽也能被你發現……」
「就想問問你是怎麼死的唄,」少年人的眼珠子亂瞟,彷彿對陽光底下飛舞的塵埃起了興趣,「有什麼不能說的?」
「可憐我們家族的繼承人已經墮落到連家譜都不願翻的地步嗎?」阿布拉克薩斯頓時痛心疾首,「梅林啊——」
少年鄙夷地看著他表演,丟給他一個白眼,「你知道我問的是『真實』原因,不是家譜裡編的故事,傻子才會相信一位馬爾福家主會死於龍疫梅毒。」
「呃,」阿布拉克薩斯卡了殼,他斜著眼睛看著少年人,「也沒那麼假吧?」
「你不說我走了,我其實對博金-部落格店裡蠻多東西都挺好奇的——」
「唉,」阿布拉克薩斯苦著臉嘆了口氣,「現在的年輕人怎麼就這麼沒耐心呢?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行了吧?」
「快講,」少年催促道,「趁我爸還在招待亞克斯利,你也不想被他看到後痛罵一頓吧?」
「他敢!」阿布拉克薩斯豎起眉毛,氣呼呼地瞪著他,「你爸可不像你這麼無法無天——好好,我說,我是死在了戰爭裡——準確的說是派系鬥爭裡。」
「派系鬥爭?」
「戰爭無非是政治透過另一種手段的延續。」
阿布拉克薩斯神態變得慵懶了,他雙手環胸,又打了個哈欠,「有政治鬥爭就有政治派別——政治鬥爭是什麼,盧修斯總該教過你吧?」
「你是指利益鬥爭?」
「錯!」阿布拉克薩斯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頭,「什麼都歸咎於利益,利益是根源嗎?我真是少揍了盧修斯一頓——幸好你來找我了,祖父告訴你啊,一切的鬥爭都是人的鬥爭,利益歸根結底是人的利益,派別歸根結底是人的派別——」
阿布拉克薩斯正色道,「利益、現實、理念、信仰、價值等等,所有的一切,無不是圍繞人展開的,無不是圍繞人收場的。我們有無數個敵對的理由,也有無數個聯合的理由,但瓦解一個派別,遠比團結一個派別要容易得多。」
「你是說你死在敵人的刺殺中?」
「還不算太蠢,」阿布拉克薩斯讚許地點了點頭,「但不完全是敵人,反而是我們這一派的血統論偏激者。」
少年人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地望著他。
「鬥爭無處不在,德拉科,」阿布拉克薩斯低聲解釋著,「完全沒有異見者的團體根本無法存在,因為神靈也不能消弭人與人之間的差異,而有差異就會有矛盾。他們可以被說服,可以被利誘,也可以被鎮壓,這取決於團體領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