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倫澤解釋了一點馬人對星象與命運之間的理解,就開始指點他們燃燒幾種藥草和樹葉,透過觀察煙霧與火焰預測未來。
果然是馬人版的特里勞妮。
德拉科不覺得在城堡一樓觀察火焰和煙霧,同特里勞妮在城堡頂樓教他們的觀察茶葉和手相有什麼區別。
起碼茶葉的味道比煙燻火燎的鼠尾草和香錦葵好聞多了。
德拉科打了個呵欠,占卜課根本不適合他。
他回憶著昨晚書上看到的新理論在羊皮紙上寫寫畫畫,費倫澤的優點在於,他不會像特里勞妮那樣,強制每一個人聽他講課。
時間像流水一樣淌過,龐弗雷夫人的鎮定劑日漸成為五年級學生中最受歡迎的飲品。
「口味也比斯內普教授那邊的緩和劑棒。」
宵禁之前,走廊盡頭的一尊龍形石像旁,佈雷司一本正經地評價道。
一群斯萊特林聚集在這裡,熱切地望著德拉科。
「至少你不用擔心緩和劑的副作用。」德拉科說,「都安排好了嗎?」
「哦,祈禱你的話不要傳到龐弗雷夫人的耳朵裡……」
「我們說服了一位明智的『女士』出來指證,」西奧多打斷了他,「今晚參與我們行動的人遠超預期,尤其是我們幾位勇敢的女士。」
他沖人群中潘西和她的朋友們點點頭,她們興奮地眨了眨眼睛。
「烏姆裡奇教授會很高興看到她『一呼百應』的。」德拉科倚在石像上,「重點放在格蘭芬多身上,不要堵太多路口,我們人手不夠。」
「要不我再喊點?」哈羅德躍躍欲試。
「來不及了,烏姆裡奇教授已經找霍格沃茨的家養小精靈確認了,」德拉科冷漠地說,「而且學院大部分人首先考慮的還是自己的學業,若是讓斯內普院長看到學院裡有這麼多無所事事的『壞學生』,必然會很失望。」
蒙太幾人不再交頭接耳,克拉布和高爾則獰笑著揮舞起拳頭。
「喔哦,德拉科,」佈雷司驚訝地吹了個哨子,「別這麼形容自己——我們明明是主動為教授『排憂解難』的『好學生』。」
西奧多一隻腳踩在石像的爪子上,沒有吭聲。
「記得確保解除每一個你們看到的人手裡的魔杖,」德拉科嚴肅的目光從他們臉上掃過,「既然他們自稱為『鄧布利多軍』,我們『檢閱』的時候可不能太隨意——」
「行了,」蒙太擺了擺手,「你說了好幾次了,就算他們訓練了六個多月,一群由五年級生帶頭的毛頭小子有什麼怕的……」
「你要是不滿意,我建議你退出。」
德拉科瞟了蒙太一眼,蒙太立刻縮了縮脖子,「現在按照我們計劃好的,佈雷司去開門,蒙太八樓樓梯口,潘西七樓走廊,西奧多兩頭機動,你們帶著各自的人埋伏好,你倆跟著佈雷司。」
他轉頭對克拉布和高爾吩咐道,下達了行動的指令:「開始吧!」
圍著他的人呼啦一下散去,忙碌的腳步聲在城堡這處偏僻的角落裡響起,又很快安靜了下去。
德拉科依然倚著石像,沒有動作。
明知道這番舉動又會將斯萊特林推得離其他三個學院更遠了,但他不在乎了,四年級那次團結其他三個學院孤立格蘭芬多的嘗試彷彿是一場遙遠的夢境,在記憶深處對他曾經的天真發出無聲的嘲笑。
在十五年前,甚至更早,斯萊特林就孤獨而偏執地站在黑魔法的立場上,這是理念的矛盾,這是無可調和的矛盾。
他從未有像今天這樣,如此清醒地意識到,斯萊特林其實早就回不去了,不論是越獄事件之後其他學院對斯萊特林的竊竊私語,還是《唱唱反調》之後斯萊特林的沉默相抗——十五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