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將書隨手一丟,鬱卒的視線掃來掃去,在中間那圈鏽蝕的鐵欄杆上轉了好幾個來回,終於頂不住好奇心的催促,摘下一盞油燈,小心翼翼地朝那邊探去。
欄杆的陰影被不斷欺近的燈光拉伸變換著,最後隱沒在深不可測的通道中。
德拉科躡手躡腳地在樓梯口張望了一會兒,沒有感到什麼危險,才壯著膽子一步步朝下走去。
噠噠的腳步聲迴響在通道中,兩側的石牆向他蓋壓而來,他覺得自己彷彿走進了一廂充滿鐵腥味的棺材,頭頂上的蓋子不知什麼時候會被合上。
德拉科站在陡峭的樓梯上躊躇了幾秒,將手裡的油燈舉得高高的,燈罩中的火苗灼得手指生疼。
他寧可相信下面住著鬼魂,也不相信有什麼難民或者流浪漢。
就算是難民,他也不怕,他攥緊了口袋裡的魔杖,繼續朝黑暗前方的走去。
直到頭頂的光線消失許久,他才摸索到一堵厚重的鐵門前。
鐵門落著同樣厚重的鎖,德拉科用燈照了照,鏽跡斑斑的鐵門塞在狹窄的通道中,巋然不動。
德拉科頓時洩了氣。
他另一隻手將魔杖握了又握,打消了動用魔法的念頭,儘管這裡不歸英國魔法部管,但總歸是別人的地盤,更別提他還有求於那個人。
他放回油燈,又躺回了沙發上。
維克多離開的時間比他想得長很多,當幻影顯形的爆裂聲再次響起時,他差點盯著天花板睡著了。
德拉科眨了眨眼睛,偏頭望過去,依然只看到了維克多一個人的身影。
「怎麼,我爸還在生氣?」他打了個哈欠,半闔著眼簾,無精打采地說道。
維克多直接坐在半舊的茶几上,翹著二郎腿,沖他抱怨道:「我的公寓都要變成你家的起居室了,你父母吵得不可開交,甚至你家的小精靈也在,就為了這點事情,至於嗎?」
「哦。」德拉科在沙發上悶悶地應了一聲。
「你好像並不意外?」
「他肯定堅持讓我道歉,」德拉科說,「他做夢。」
「哈哈,納西莎也是這樣說的。」
沙發往下塌了一塊,維克多坐到了他腳邊,敲了敲茶几,「她讓我帶了點吃的給你,你先吃還是先睡?」
「你不把我趕出去了?」德拉科轉動著灰色的眼珠瞥了他一眼。
「喲,還記上仇了?」維克多笑了笑,「我就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
德拉科用膝蓋拱了他一下,把存心笑鬧的維克多趕了下去,「這破沙發彈簧已經塌了,而且我行李怎麼辦,我可是什麼東西都沒有帶。」
維克多聳了聳肩,重新坐回茶几上,「你帶了魔杖就成……」
「你不廢話嗎?」
「其他東西讓納西莎給你安排吧,爸爸我還年輕,用不著領養兒子——」他在德拉科的瞪視中不緊不慢地說道,「而且我只送你到倫敦國王十字車站,你自己進站上車沒問題吧?」
「對了,」他笑嘻嘻地補充道,無恥的模樣讓德拉科想起了佈雷司,「你要買什麼東西可以向我貸款,我保證你在我這裡可以享有最高的貸款額度。」
「還有最高的貸款利率?」
「這個好商量,互惠互利、友誼第一嘛。」維克多愉快地說,「你看我都不收你住宿費,你支援一下我的玻利阿科銀行貸款業務怎麼啦?」
「支援你的銀行開張大吉是嗎?」
德拉科也笑了,他坐直身子瞪著這個一臉市儈的商人,「我爸要是真斷了我的經濟來源,你憑什麼覺得他會替我還債?」
「這麼兇殘的嗎?」維克多撓了撓頭,「那你這個學期可慘了,我看你媽媽完全處於下風,你父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