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刀劃破手掌,他將傷口覆在墓碑上,一道白光閃過,急遽增強的風將一排排精心修剪的草木吹得沙沙作響。盧修斯的長髮在空中飛舞,他左手戴的黑寶石戒指在墓碑上綻放出毫光,德拉科垂眸看向自己的右手,那枚象徵繼承人的戒指也在微微閃爍,彷彿被賦予了生命那樣在呼吸。
「我說過,不要摘下你的戒指,」盧修斯專心致志地盯著墓碑,用教訓的口吻說,「顯然你從沒把我的話當回事。」
「所以你乾脆讓我摘不下它?」德拉科觀察著戒指上活過來的花紋,星辰般的微光於那深不見底的瞳孔中泯滅,他輕聲笑了笑,「難道我還會丟了它不成?」
「很難說。」盧修斯抽回手,戒指光芒熄滅了,似乎除了那陣風,白色的陵園內一切如初。
「我兒子都快改姓布萊克了,我覺得倘若我再不出來提醒他,他恐怕連自己成了『奧西里斯』的祭品都不知道。」他轉過身,直視德拉科的眼神中跳動著微妙的不滿,「布萊克冥想法,阿佩普印記,要是梅利弗倫再推你一把,比如讓渡什麼地獄犬的屬權契約……我真的很好奇,德拉科,你是不是還會為被重新壓制住的血脈詛咒沾沾自喜?」
「你竟然都知道?」德拉科眨了眨眼睛,要將蛇杖遞還給他,「可是以前……」
「我什麼不知道?」盧修斯卻看也不看那根蛇杖,只盯著他說,「我以前說過多少次讓你不要偷溜進我書房,不要在成年之前鑽研黑魔法,在和我對著幹這件事上,你倒是從沒讓我失望過。」他給了德拉科一個挑剔的眼神,「就你這巨怪都不屑一顧的大腦,西弗勒斯到底是喝了哪門子迷魂劑在我面前誇耀你的小聰明?」
「我……」德拉科睜大了眼睛,看上去似乎有些錯愕。
「我們告誡過你多少次,現在知道痛了?血脈詛咒可不會和你講道理,」盧修斯指了指阿布拉薩克斯的墓碑,「還記得當年你問你祖父是怎麼死的時候,我是怎麼告訴你的?」
描金的碑文書法華美而優雅,潔白的墓碑像是昨天新刻的那樣,沒有絲毫風雨剝蝕的痕跡。
德拉科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盧修斯,「你說……祖父他最厭惡沒教養的人……你說他就算不死也遲早被我氣死,」他心虛似的停頓了一下,「那年我七歲,剛被你抓住我逃掉了你佈置的禮儀課……」
「我又不至於現在翻你舊帳,」盧修斯嗤笑了一聲,繃緊的表情鬆懈下來,「我就是恭喜你先我一步提前體驗到了一位暮年馬爾福才會有的血脈詛咒——你那不幸的祖父都沒觸及的領域——打算請教一下……經驗?」
「我知道錯了,父親,」德拉科無奈地說,「但眼下我們最重要的不是離開嗎?」
「注意提防梅利弗倫。」盧修斯卻說,「他們是一個龐大的老家族,血脈源頭是有關生命和死亡的強大力量,他們擅長鑽營,血裔遍佈歐洲,格林德沃崛起時他們專心經營德國,黑魔王嶄露頭角時又開始壯大英國支裔,你祖母就是那個時候被他們關注的,但由於她義無反顧地嫁給你了祖父,我們兩家的關係從此破裂。」
「而在你祖母因你祖父的死陷入瘋狂後,我們的關係又有了轉機,」他面露譏誚,「她可姓梅利弗倫,怎麼會做出殉葬那種愚不可及的事?別告訴我你沒想過,事實上最後那段時間他們總在爭吵,而據我所知,她回到梅利弗倫之後的地位崇高,想必卡隆也暗示過你。」
德拉科默不作聲地觀察著盧修斯的神情,盧修斯卻忽然話鋒一轉,語氣陡然嚴厲起來:「我必須確保一件事情——你知道為什麼每一位馬爾福都活不到正常巫師壽命的一半,我們家一脈單傳,倘若任何一個細小的環節出了意外,幾乎就註定了傳承斷絕?」
「因為……血脈詛咒?」
「不管是祝福還是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