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就是一場葬禮吧餵——」
「至少我清楚了事情原委。」
「我就是不明白……」瓶子完成了對塵埃的收攏,普洛斐忒踱到他身旁,幾乎要貼上了他的臉頰,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溫熱的呼吸吹動了他鬢角的髮絲,只是這個動作放在她蒼老了十餘歲的面孔上,委實太過違和。
「你這算什麼?同情?傷感?兔死狐悲?還是假惺惺的鱷魚眼淚——在你手上沾滿巫師鮮血之後?」
「你不想出去了?」德拉科神色還是冷冷淡淡的,既沒有推開她,也沒有側過臉,他細緻地為玻璃瓶塞好木塞,馬爾福的傳承之戒圈在他完美無瑕的右手食指上,漂亮得如同藝術品。
「得,」女巫傲慢地掀了掀眼皮,轉身收拾好了地上的鍊金材料箱,嘴裡嘀嘀咕咕地說著,「用我的鍊金劑……用我的魔力……最後我卻啥也沒撈著……」
「西比。」德拉科忽然呼喚了一聲,嚇了她一跳。
一記幻影顯形的爆響聲後,一頭眼睛通紅的家養小精靈出現在他們面前,她飄在半空中,神情激動地朝德拉科深深鞠了一躬。
「哎呀——」女巫懊惱地拍了拍腦門,「我怎麼沒想到——小精靈魔法——」
「送這位女士出去。」德拉科對西比吩咐道。
西比默默地點了下頭,又朝普洛斐忒鞠躬,顯然盧修斯下達的禁止他們隨便說話的命令被忠心耿耿的小精靈一絲不苟地執行著。
「喂喂,你這是要趕我走是吧?」女巫叫嚷起來,「你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非得在這裡解決?」
她眼角瞄向陷在淤泥裡的布萊克戒指,又瞧了瞧德拉科臉上掩飾不住的疲倦,欲言又止。
「女士優先。」德拉科輕聲說。
女巫撇了撇嘴,對小精靈遞出手,「我要去德國,你能行嗎?」
西比徵詢似的看向德拉科,見德拉科微微點頭,她才拉住女巫的手,帶著她消失在巖洞內。
沒了旁人,德拉科也就不再堅持了,他跪倒在了地上,一隻手按上左胸,竭力調整自己的呼吸——
——它在渴望。
源源不斷的渴望自阿佩普之心形成的黑蛇印記中湧現,研究過黑魔標記的他太清楚這種感受了,就像伏地魔暴怒的情緒會使靠近他的黑魔標記燒灼起來。但黑蛇印記中的意志比黑魔標記中的強大百倍,它在操控他的心律,催促著他去拿起布萊克的傳承戒指。
可是他厭惡這種感覺。
他厭惡被驅使。
所以他故意晾著那枚戒指,甚至考慮讓西比把它——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他就感到眼前一花,一條張牙舞爪的小黑蛇正對它嘶嘶地吐著信子,它胡亂地甩著尾巴抽打空氣,傳達出焦急的情緒。
看上去還有點可愛是怎麼回事?
德拉科忽然有些想笑,只是體內空空如也的魔力讓他實在沒辦法笑出來。
他伸出手想去碰它,卻被滑不溜手的小蛇躲開了……好像他真能碰到它一樣。
其實一見到心臟處的黑蛇印記,他就有所猜測,心臟是催生魔力最核心的器官,一丁點差錯就會導致巫師魔力衰竭而亡。他的身體靈魂都沒有任何損傷,魔力卻遲遲沒有回覆,黑蛇印記又好巧不巧地卡在心臟上,怎麼叫他不懷疑?
「是不是你吞噬了我的魔杖?」德拉科在心裡問。
小蛇點頭。
「那你能不能把魔力還給我?」
小蛇搖頭。
「那你要吞多少魔力才能飽?」
小蛇抬起尾巴,畫了一個大大的圈。
「那我不拿戒指了……」
「嘶嘶——」小蛇忽地一下豎起身子,張開有如羽翼的皮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