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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沒有回答。

他還能說什麼呢?反駁弗立維教授的推斷?埋怨鄧布利多的隱瞞?都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他應該反省的是自己——繼那隻鳳凰之後,他竟然又一次地敗在細節上?黑魔王沒有察覺自己的真實立場,說不定他還得感謝梅林保佑?

他聽到自己內心嘲弄的聲音,那個聲音冷酷地提醒著他逃避現狀的事實,他像個懦夫一樣逃避著曾經的同學和老師,他恐懼他們的目光,比他們的恐懼更甚。他違拗內心做了所有該做與不該做的事,任由那個不甘的自我在心底掙扎,甚至感到莫名的快意。

但該來的總會來的,那個被一遍遍傾軋碾磨的自我即便碎成埃土,也終有一天會沉渣泛起、乘勢而上,匯聚起一場危險的風暴。

「現在回想起來阿不思死亡的那天其實有一個最大的疑點……」弗立維壓低了嗓音,高隆的眉骨下是一雙溫和的眼睛,「卡羅兄妹、萊斯特蘭奇——還有狼人,他們哪一個不是兇悍殘忍的暴徒,而那天霍格沃茨居然一例學生傷亡都沒有?如果阿不思完全算準了他們的進攻,又怎麼——」

「真遺憾我們沒有針對這所學校本身做個襲擊計劃是不是?」德拉科稍稍加重了「我們」這個詞的語氣,「難怪您以前對我們強調想像力是學習魔法的必要條件,真不愧是拉文克勞的院長?」

「我同樣說過維持秩序比墮入混亂要艱難地多,」弗立維語調輕緩而柔和,「這條定律的效用可不光侷限於魔法,馬爾福先生,我們都清楚食死徒是一群什麼樣的人,同他們後續的行動相比,霍格沃茨那次的損失不值一提……我很欣賞一位麻瓜文學家的這句話:『當你排除掉所有不可能之後,剩下的即使多麼不可置信,那也一定是真相。』」

見到他低聲吟誦話語的神情,德拉科彷彿又回到了他的魔咒課堂上,佈雷司在他耳邊嘀嘀咕咕講著笑話,西奧多握著羽毛筆在他身後沙沙地記著筆記,克拉布和高爾偷吃零食的咀嚼聲,潘西偶爾發出咯咯的調笑聲……

——夠了。德拉科再次調動那個冷酷的聲音打散了腦海中浮現的場景,答應普洛斐忒引導他的夢境本身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而在這裡陪聊無疑將這個錯誤推得更遠了。

他最後掃了一眼弗立維,半人半妖精的拉文克勞院長穿著特製的、維多利亞時代風格的荷葉邊西服套裝,那是麻瓜締造的大英帝國如日中天的時代,也是巫師信心步入崩潰的前夕,他知道國內魔法界許多為人嘲笑的、僵化守舊的傳統,不過是不可自拔地沉湎於昔日輝煌的迷夢中不願醒來而已。

但他需要清醒——或許自己該儘快掌握榮克斯交給他的心靈魔法?

心靈魔法原本被他列在計劃清單的最底下,因為無論是黑魔法或是鍊金術的知識看上去都比它有用且可靠得多。他忽然想起家族藏書室裡的初代先祖畫像的忠告:知識是無邊黑暗裡的光,所知越多,照見的黑暗也越廣,但光僅僅只是光,它無法代替他決定他要去往的方向,更無法代替他跨越當前的險境。

黑暗裡的每一步路,終究要靠自己邁進。

弗立維目露擔憂地目送著德拉科翻飛的衣擺消失在走廊上,長長地嘆了口氣,轉身回到了三樓的校長辦公室。

斯內普沉默地接待了他。

弗立維沒有接他的茶,他跳上辦公桌後的扶手椅,氣喘吁吁地對肖像牆正中間的那張畫像說:「你應當早點兒告訴我的,阿不思,那孩子的精神狀態很糟糕——非常糟糕。」

畫像裡的鄧布利多把玩著掛在他長須上的那枚蝴蝶結,一時沒有開口。

「我記得你是個拉文克勞,弗立維先生,」弧形的牆壁邊緣,一位有著尖下巴的年邁女巫刻薄地說,「莫非在我去世的一百年後,有什麼導致拉文克勞的中立理念發生了顛覆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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