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許久,艾麗莎終於在哈羅德擔憂的目光中緩緩開口:「你未免太高看你們這群人了,我們家的咖啡暢銷世界,魔法部每天都有人喝我們的咖啡,亞克斯利會喜歡不足為奇。」
「也是,」德拉科對她的諷刺不以為意,「反正還有你作為備用聯絡人——所以弗米爾的死是他策劃好的?」
「你——」艾麗莎嘶啞的嗓音起了波動,寬大的帽簷遮住了她的表情,「怪不得你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贏得神秘人的青睞——」
「你是來投降的?」德拉科不想聽她的東拉西扯。
艾麗莎沉默了片刻,德拉科注意到她捏住了裙子,好像對接下來要說的話萬分不忍,「是弗米爾……」
「是弗米爾不願連累了家人……」但她很快平復了情緒,「他說他已經用生命承擔了那位大人的憤怒,他願意用霍格沃茨校董的席位換取他的寬恕。」
「已經?」德拉科沒有錯過她的措辭。
「你不是都猜到了嗎?」艾麗莎抬起頭沖他冷笑,「沒錯,弗米爾說他受夠了戰爭,不想活了——怎麼,那些子彈沒有打在你身上你覺得很遺憾?」
「他是你什麼人?」德拉科沒有在意她的態度。
「這重要麼?」艾麗莎反問道,「魔法界來來去去就這麼幾家,誰和誰家之間沒點沾親帶故的,只要不是——」
「你這樣屢次激怒我,」德拉科哂笑一聲,「難不成是在暗示你們倒向了鳳凰社?」
「不必給我扣帽子,」艾麗莎昂首挺胸,「這個爛到根子裡的魔法界有什麼好待的,我們只要離開這裡——離開英國,放你們自娛自樂——你們這樣橫行無忌,失敗是遲早的事!」
這次換德拉科沉默了,他凝視了艾麗莎好一會兒,艾麗莎慌忙地拔出魔杖,強作鎮定地握在手裡。
哈羅德不安地扭動了一下身子,也悄悄摸上了自己的魔杖。
「弗米爾不會以為一封契書就能平息我主人的怒火了吧?」
德拉科左手一鬆,換了個更慵懶的姿勢半倚半靠在沙發上,高腳杯穩穩地飄在他手邊,那雙灰色的眼睛裡一片漠然。
「哈,那是自然,」艾麗莎尖刻地笑了,「世人都知道馬爾福永不滿足——儘管只有你們願意交易——這些夠了麼?」
她魔杖甩出一張羊皮紙,「再多我恐怕你們也吃不下。」
德拉科靠著沙發,靜靜地注視著那張羊皮紙悄無聲息地落在地毯上,「你覺得你在施捨?」
「不接受麼?」艾麗莎冷冷一笑,「你跪在神秘人腳邊——」
突然她整個人倒飛出去,砰的一聲撞翻了後邊的餐椅,巨大的撞擊聲蓋住了她的痛呼聲。
哈羅德呆了一秒,慌慌張張地跑過去拉起她,「你沒事吧——別嚇我啊——」
借著哈羅德的攙扶,艾麗莎粗魯地摔掉帽子起身,「呸——」
「很好,再來啊——」她瞪起的眼睛裡布滿了血絲,額頭脖頸的血管盡數凸起,「你們這群——」
「你冷靜點,艾麗莎!」哈羅德緊張地在她耳邊勸道,「想想你舅舅的囑託……想想我們……」
德拉科漫不經心地把玩著魔杖,沒有看他們。
一個保守的國度,最不缺的就是中立派系,最龐大的也是中立派系。
弗米爾算計好了,用他一個人的死,引得這些中立派人人自危——如果說鄧布利多的死是平地驚雷,那他的死就是燎原星火,再響的雷也叫不醒裝睡的人,卻不能對身邊燃起的火無動於衷。
而最好點燃的火苗,就是復仇的怒火。
艾麗莎說的路,當初他們也不是沒考慮過,但他們不一樣,盧修斯已經被烙上了黑魔標記,他們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