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縣距離界南省林市,一共隔了兩個省,和海鷗島冬天也炎熱的氣候完全不同。當然這裡也不至於冬天就冷到下雪這樣,但確實非常冷,白天的氣溫大約在十幾度,晚上偶爾會降到零度。
所以申書華騎著腳踏車數次往返於城郊處,在山頭上收集了不少茅草,就地割了、當場曬乾,再捆好了運回來……
申書華跟著梔梔,親手把海鷗島打造成現在這樣的。
他動手編織的能力很強。
他在兩個地下室裡各收拾出一間大通鋪,先在水泥地板上鋪上一屋幹樹枝,用茅草搓成草繩暫時固定住幹樹枝,再在樹枝上鋪厚厚的幹茅草,每鋪上十厘米左右,就用細草繩固定一下草層,一共鋪上了三層……草床的高度足有三十多厘米!
最上面一層鋪著竹蓆——是他在郊外砍來野生的竹子,剖成竹篾編織而成。
梔梔和大夥兒看了看這兩間被收拾得乾淨整潔的地下室,再摸一摸柔軟厚實的大通鋪茅草床墊,感到十分滿意。
有了床,最大的問題就解決了。
地下室裡沒有廁所,大家上廁所只能去家屬大院裡的公共廁所,需要從地下室這兒步行五分鐘抵達,這個問題不大,因為院子裡有路燈,男人們沒啥關係,梔梔和兩位嬸子也可以結伴去上廁所。
洗漱也沒有大問題,公共廁所旁邊就有洗漱臺。
洗澡有些麻煩,紗廠家屬大院裡的也有集體宿舍,青年職工們也沒地兒洗澡,所以單位有公共澡堂。
申書華搞不到浴票……
但這也不是不能解決的問題——實在不行,可以去紗廠食堂打來開水,就在地下室關門洗澡擦身也是一樣。
思縣天冷,梔梔和嬸子們一路舟車勞頓,到地兒了以後當天還是要洗個澡的,後面幾天洗洗小澡泡泡腳就好。
申書華除了給大家弄好了茅草床墊之外,本來還嘗試著想買幾個桶,可供銷社裡的錫桶太貴,老百姓自己箍的全新木桶也不便宜,他沒捨得錢,最後去紗廠食堂蹲了一天,買了四隻半舊的木桶回來,又買來砂紙狠狠的刮擦過,刷洗得乾乾淨淨。
梔梔和嬸子們要了一個木桶,拿了一個木勺,拎了一桶熱水,再搬上兩塊磚,三人一塊兒去了公共廁所女廁所的最裡頭……兩位嬸子一個幫著站在中間位置堵人,不讓人走到最裡頭去;一個充當屏風,背對著梔梔、擋著梔梔不讓人看到梔梔,然後幫著梔梔拿衣裳。
梔梔則用兩個磚塊墊了腳,快速除了衣裳,用木勺舀水飛快地擦洗了一下,穿上換洗的衣裳……
兩位嬸子也像她一樣,輪流洗了澡。
洗頭就簡單了,三人輪流去飯堂後面的輿洗臺那兒,一人蹲著垂首洗頭,一人幫著用木勺澆水什麼。
折騰了兩三個小時,大家終於洗完頭洗完澡,渾身清爽。
申書華去紗廠食堂打了飯端過來,大家一起坐在男宿舍這邊,一邊吃飯一邊開了個簡短的會議。
申書華把這些天來,他能打聽到的蘭香廠的基本情況給說了一遍。
別看蘭香糕點生產的雲片糕遠銷全國,實際上這廠子的規模並不大,一共也就一百個工人不到,聽說經濟效益也不好。
具體怎麼個不好法呢?
申書華收拾收集到以下三種說法:
一是說蘭香廠只生產雲片糕這一種產品,但在供銷社的銷路並不好。據說供銷社和蘭香廠的供銷合同約定:蘭香廠供貨給各地供銷社,要等到供銷社賣完了以後、供銷社才會回款給蘭香廠,這就造成了款子的積壓。
一是說,蘭香糕點廠裡的內鬥情況很嚴重。蘭香糕點廠原來的負責人叫董初宏,據說他本人曾是御膳房主理點心的大廚。解放後,董初宏就來到蘭香糕點廠當廠長,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