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謝家能把這麼好的一套粉彩瓷器陪嫁給她,肯定打著這些東西必會原封不動地再送回謝家去。
怎麼可能?謝嫻兒壞壞地想,改天有心情了,要再去看看那些嫁妝,能用上的都拿出來用上。
她從小窗戶中望出去,才發現原來天已經飄起了小雨。細細的雨絲撒下來沒有一點聲息。落在地上,葉子上,葉子在秋風中打著轉,有些又飄落下來。蕭瑟的秋意在劍閣這方小天地裡,顯得更加明顯和落寞。
她收回目光,除了霜紅和綠枝,其他幾個一、二等丫頭都在這裡服侍。
她看著白鴿問道。「劍閣這幾個月裡有什麼事嗎?」
白鴿看看屋裡的人。除了周嬤嬤,另幾個便都知趣地出了屋。
白鴿低聲稟報了主子不在這幾個月劍閣的一些事情。其它都好,就是萬婆子和譚婆子的嘴討嫌。前半段日子還好些。近段時日卻經常出去跟馬府的下人閒聊。
聽綠枝娘說,那個兩婆子在散佈謝嫻兒原來在孃家時如何不受待見,又懶,大白天也賴在床上不起來。有時一天都不出臥房,連飯都在床上吃……總之。說得很不堪。有些長嘴婆子就跟風亂傳,二奶奶謝氏的名聲本來就不好,這回更是大打折扣了。
「奴婢就給她們多安排事情做,哪知道事情再多。或是奴婢一個錯眼,她們就又跑出去晃了一圈。本來想讓王強去莊子跟您說說,後來聽說您要回來了。就罷了。」白鴿紅著臉道,「都是奴婢沒本事。讓管好她們。」
謝嫻兒氣得臉通紅,這兩個婆子她早就想收拾了。她們一直在謝嫻兒的原主身邊服侍,原主從小到大所受的欺辱,她們兩個給的最直接。這兩個惡婆子,比劉婆子還可惡。
只是因為去玉溪莊之前剛攆了劉婆子一家,謝嫻兒不好馬上再攆她們。想著再等等,過些日子再打發她們。沒想到,她們卻如此放肆。她們突然敢這樣,難道知道了自己在這裡同樣不受待見,遲早有一天會被馬家掃地出門?
一旁的周嬤嬤也氣得心慌,大罵道,「作死的兩個壞婆子,都壞得腸穿肚子爛了。原來姑娘小的時候,不好好服侍您,還盡說那些戳心窩子的缺德話,惹姑娘流了多少眼淚。為這,我可沒少跟她們吵架,有幾次還動了手,只不過老奴一個人打不過她們兩個人。」
謝嫻兒暗道,要把譚婆子和萬婆子的事情趕緊解決了,她們就像劍閣裡的炸彈,隨時都有可能爆炸。把身邊清理乾淨,才能安心睡覺。
而且,還要幫原主討回些公道,這兩個惡婆子必須嚴懲。
謝嫻兒抿嘴想了想,把銀霜幾人叫進了來,交待了銀霜幾句,讓周嬤嬤拿了些碎銀子給她。又讓小絹去把綠枝娘找來。
過了不久,綠枝娘來了,又把在大廚房聽到的閒言碎語說了,說得她更具體。其中大夫人院子裡的黃婆子,三奶奶院子裡的崔婆子,還有個洗衣房裡的宋婆子,這三個婆子傳得最歡。
謝嫻兒點頭,賞了她二兩銀子,便讓她走了。
謝嫻兒暗忖,黃婆子和宋婆子這兩個人,不知道她們是真的嘴快還是有其它目的,但三奶奶院子裡的崔婆子應該只是單純的八婆。
謝嫻兒對秦氏的印象比較好,開朗、大氣,也聰明,關鍵自己跟她是隔了房的,可以說沒有一點利益衝突。她不可能讓下人有意識地去傳播自己的「醜事」,自己倒黴了她也撈不到什麼好處。
正想得出神,就聽見躂躂的腳步聲,接著是真哥兒和顯哥兒的聲音。
「娘親,娘親。」兩個孩子被青瓷和粉蝶抱進了東屋。他們麻利地爬上炕,真哥兒倚進謝嫻兒的懷裡,顯哥兒趴在謝嫻兒的背上。
這兩個小東西一來,謝嫻兒的臉上不由自主的明麗起來。
「咦,太極呢?」顯哥兒問道。